把世子当白月光替身后(98)
他淡淡“嗯”了声。
若当时他没有困住她,就不会有四皇子买通人在医馆种下蛊毒的机会。
如果时光倒流,如今他与虞栖枝之间,是否会有一些不同?
……
后来在道观的那些时日,虞栖枝的大部分时间都陷入沉睡。
从前对于凌哥哥的执念,那些自欺欺人的举动,还有她面对裴璟时近乎补偿的依恋。
过往的那些片段有如走马灯盘旋而过。
也许真如封青凌所说,被困在过去的是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以为就这样解脱了也好。
虞栖枝的精力却在明显地好转。
转眼春日将尽,薛琦对她说,她身上的蛊毒已经祛除干净。
从前过往种种好像大梦一场。
“奴婢恭迎公主回宫祭祖。”
一名宫婢装扮的妇人掀起帘子,如此向虞栖枝道。
……
有郦贵妃留下的书信,与当年的人证作保证,虞栖枝的身份毋庸置疑。
但虞栖枝一时茫然,她并不想依照熙娘所言回宫。
奈何年迈的宫婢向她下跪,苦苦哀求,要她看过郦贵妃留下的手书与信物再做决定。
虞栖枝离开道观的路途畅通无阻,这背后定然有裴璟的默许。
长安别馆,虞栖枝看完熙娘口中郦贵妃留给她的亲笔书信。
实话说,她心中并没有起什么波澜。
她不是什么公主,不是贵妃的女儿。
在过去二十年里,她有自己的阿娘。
虞栖枝只想离开,熙娘却执意要将一对玉镯和长命锁交给虞栖枝,说是小公主还未出生时,郦贵妃就为她的孩子备下的。
虞栖枝不想收,推辞之下,她在此地见到了襄乐。
襄乐郡主从马车上下来,见到虞栖枝,她显然愣了一下。
然后襄乐的目光由虞栖枝转向婢女手中的玉镯。
“这是贵妃娘娘的玉镯,你凭什么给她?”
襄乐呵斥那名婢女。
见婢女不答话,襄乐伸手去夺。
虞栖枝早已领教过襄乐的脾气。
“她只是听命行事,你不要为难她。”见状,虞栖枝道。
襄乐看一眼虞栖枝,她没再说话,神情却满是不甘心与气恼之色。
下一瞬,襄乐忽然抽出腰间鞭子,扬鞭就要朝那婢女的手抽去。
身后远远马蹄声传来。闻声,襄乐皱眉,她改了挥鞭的方向,满是倒刺的鞭尾眼看就要擦过虞栖枝的侧脸。
鞭尾堪堪落下之前,一只清隽有力的手截住了那根鞭子。
混乱中,只听清脆的叮铃一声,那只装玉镯的盒子摔在了地上。
婢女吓得跪地。
“赵既明!”
襄乐连鞭子也不要了,她目光在他与虞栖枝之间划过:
“这就是你要跟我退婚的原因?因为郦家败了?因为我不是贵妃的亲生女儿?”
“你不守信诺,你简直……”
襄乐口中名叫赵既明的男人被劈头盖脸斥责质问,他深吸一口气:
“这桩婚约本就并非你我情愿。”
今日赵家向襄乐府中提出婚约作废,却不料襄乐闻此消息大受刺激,直接离府出走。
襄乐自小失了双亲,她的祖父母无法,又怕襄乐做傻事,只得恳切拜托赵既明前来寻她,盼两人把话说开。
襄乐于此确实理亏,从前,她不满赵既明,还让人狠狠捉弄过他。
“没错,记住解除婚约这件事是我先提的!”
也许襄乐并不是不满于赵既明的拒绝,而是自从郦家失势后,一切都变化太快了。
失去了贵妃与四皇子的纵容宠溺,一切都不一样了,这令她难以适从。
襄乐丢下这句话后便扭头走了。
确认过马车是往襄乐郡主府的方向去的,赵既明回头看向虞栖枝。
“襄乐一直都是小孩脾性,方才她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赵既明言语温和,他将玉镯拾起,交到虞栖枝手中。
“你的手,没事吗?”
虞栖枝目睹方才一场闹剧,倍觉倦怠,但方才赵既明帮她挡住了鞭子,出于礼节,她垂下眼睫问。
“啊,”赵既明闻言仿佛有些讶异,他这才意识到手上的伤痕般。
再抬眼时,他眼里带着微微的笑意,含笑道:“我没事的。”
“小的时候,我曾有幸见过郦贵妃几面,她是非常温柔的人。”
赵既明并没有遮掩他对虞栖枝身份已经了然,他话音清和,宽慰道:
“贵妃娘娘一定牵挂着你,希望你好。”
……
宫中宣称,元公主先天孱弱,自小时便被送入道观,如今为国祈福回宫。
从与熙娘相认,到被认回皇室,虞栖枝都没有见到裴璟一面。
但她清楚,这其中少不了裴璟那些人的参与推动。
虞栖枝正式回宫这日,天降甘霖,民间有报禾生双穗,为祥瑞之兆。
新帝即位已满一年,皇室成员与朝中四品以上大臣前往嵩山封禅祭祖。
嵩山相距洛阳不远,有外国使节随行。
虞栖枝在山腰处的行宫落脚。
有宫人来传,太后娘娘有请元公主相谈。
从前太后娘娘还是孟皇后时,虞栖枝也曾与她有过一次谈话。
那时贺兰明月为虞栖枝抱屈,孟皇后召见虞栖枝,为的是劝说虞栖枝安心做好裴璟的妻子。
如今,她要求虞栖枝与裴璟保持距离。
“如今新帝登基,朝中正值用人之际,你是郦家的血脉,让你回宫,也算是给从前的旧臣一粒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