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尽鬓边春(106)
明启本能仰了仰头,不卑不亢继续回:“王爷这算是仗势欺人?”
说着,他笑出声:“我这般多的弟兄都在此处,若要贿赂明某,是否该换个场地?这点规矩王爷不用明某教吧。”
闻言,商凭玉浅笑出声,“贿赂你?”
话落,那手上还拿着的长鞭此刻挥在了他身上。
明启疼的皱紧眉头,咬牙带着恨意看着商凭玉。
眼神颇有动手的意思,可过了好片刻,他都再没了旁的动作。
商凭玉执着长鞭点了点他肩膀,挑衅道:“还手啊?”
“本王一向不贿赂,只威逼。”
明启低了头,没了话。
商凭玉歪头,转身背对着他,走回自己原先的座位。
边走边慢悠悠开口:“没有圣上口谕,在本王面前你做不得任何主。”
“念在你曾经跟过本王的份上,本王准你将这容消酒带走,至于旁人,你休想。”
明启一脸为难,终于抬起头,正要辩驳几句。
商凭玉先一步挥袖,道了句“滚”。
几个侍卫兵都看向自家头儿。
明启沉吟片刻,带着众人离去。
容消酒被他带走,带走前,梁照晨站起身,撑着病弱的身子追上去。
“容姐姐,保重自己,等我想法子救你。”
商凭玉同样听见他言语,不屑冷哼。
待容消酒离开室内,梁照晨转头指着商凭玉控诉:“你好狠的心,为了报复容姐姐,还真是好一个见死不救。”
商凭玉抬手支着额角,如观戏子一般,任由他骂也无动于衷。
好片刻,齐国公也轻叹口气,“王爷让他们随意带走酒丫头,她怕是凶多吉少。”
商凭玉却不以为然接话,“本王在,她不会有事。只不过,本王一向不做亏本买卖,国公爷该拿什么交换?”
齐国公面色一冷,他没想到这商凭玉这般功利,事事都要求个回报。
不过他还是照常回道:“王爷可有甚看中的?”
总之,若是商凭玉提出要交换的东西太贵重,他便只有舍弃容消酒了。
商凭玉没有立即开口,反倒看向一直跪着的梁鸣:“梁公也跪累了吧,后面的事你们父子二人不能听,请回吧。”
说着,朝门边的随侍招手,示意他们将人扶出去。
室内一时间只剩商凭玉和齐国公两人。
商凭玉低声率先启唇:“当今圣上年幼无知,难成大器,若是将这大好江山交予他手上,本王不甚安心啊,倒不如攥在自己手上稳当。”
齐国公一脸凝重,嘴上说着“王爷言语实在大不敬”,却是拄着拐杖站起身,在他身侧坐下。
商凭玉扬眉,继续开口:“国公爷难道不这样认为?”
“只是可怜本王虽有此志,却一无皇家血脉,二无外援,实在是举步维艰,只得做为空想。”
齐国公咽了下口水,没有再反驳,接着他的话直接开门见山:“那王爷是要老夫做为外援,扶持您登位?”
商凭玉弯唇一笑:“本王知晓国公爷同东溟国主交情甚深,不知可否引见一二,若得比助力,本王必然事半功倍。”
齐国公转了转眼珠,再次看向他,颇为难道:“这…恐怕不太好,东溟国主虽说与老夫交情好,可这杀头甚至背上灭国的大罪,他哪里担得起。”
归根到底,是没有利益。
商凭玉忙接话:“本王晓得他们东溟人崇尚中原文化,若是本王称帝,那东溟人也不必派遣舞姬暗中渡种,可明目张胆来,甚至本王也可按月派遣官员前去东溟交流学习。”
齐国公没想到他会知晓渡种一事,手下意识攥紧拐杖。
既然这人已然知晓,那他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杀了面前人,另一条则是与他合作。
两相权衡利弊后,齐国公选了后者。
他其实并不在乎谁成为君王,但若是那君王能助他维持渡种一事,那是最好不过。
他心里盘算完,嘴上却说着没有准信的话:“那这得容老夫好好思索一番。”
能从齐国公口中听到这样的回答,商凭玉已觉得十拿九稳。
他恭敬抄手:“那便请国公爷谨慎考虑,早日给本王答复。”
两人又随意找了些不相关的话茬,直到半夜,商凭玉才摇晃着身子醺醺然离去。
刚被随侍扶上马,商凭玉便趴在马背上睡了过去。
待到马停在商府,商凭玉没有下马,只是眼神恢复清明。
他冷声开口:“你们几个先进府,不必跟过来。”
话罢,他扬辔高喝一声,纵马离去。
约莫一盏茶时间,白颠马在殿前司的牢狱前停下。
商凭玉大跳下马,裙摆荷盖也似的在空中旋了半圈。
他脚步匆匆,加上沉俊的脸,看起来气势汹汹。
守门侍卫见他来,登时行礼问安。
跪在原地,故意堵住他去路:“王爷您是不是走错了路。此处由殿前司管辖。”
商凭玉也不生气,只沉声道:“去叫明启出来。”
侍卫有些为难,瞧着商凭玉的模样来者不善,若是叫了他们头儿,怕是有一场恶战。
可是不叫又……
正当他纠结之际,明启自狱内走出来。
“等你好些时日了,可算来了。”
明启随意说着,又朝侍卫罢了罢手,示意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