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给敌国主将之后(195)+番外
“表哥,你在等下去,也无济于事。陛下已经给三殿下和兰容与赐婚了,不可能有转圜。如今早过了约定的时辰,她还是没来,不是已经表明态度了么?”
“再啰嗦一句,就把你踢下船。”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澹台怀瑾在心里愤恨地骂了一句。到底是不敢出声,窝下来不出声了。
夜风吹过,水波微澜。黎川飞至小舟上,抱拳道:“公子,属下方才看到丛绿姑娘急匆匆地往这边赶,就上前问了问,丛绿姑娘托属下将这封信交给公子,并传来一句话。”
“什么话?”
“她不会来了。”
四周猝然冷下来,仿佛寒气在湖底关了整个冬季,如今全部释放出来。澹台怀瑾见势不对,拍了拍黎川的肩膀:“那啥,黎川,这湖黑漆漆的没啥好看,咱俩先走。”
黎川沉默地看了一眼澹台桢,拉着澹台怀瑾点水而去,瞬间走远。
茫茫湖面上,朦胧夜色中,只余玄色身影立于舟子之上。
澹台桢捏着那封信,三两下拆开。“武状元君安”四个字映入眼帘,澹台桢眉尖一跳。不应该的,她不应该用这么客气的称呼。
武状元君安,见信如唔。
前几日与君舟上畅谈,甚为愉悦。然大婚将至,诸多准备,恕孤不能赴约,与君把酒言欢。孤之皇夫兰容与,胸怀明月,才学满腹,品行高洁,为孤之佳偶。待大婚礼成,再携夫与君畅谈山高海阔。
人生短短几十载,愿君同样觅得佳偶,恩爱如并蒂莲花,长长久久。
敬拜
手一松,薄薄的信纸如折翼的蝴蝶,坠如湖中,冰凉的湖水,浸湿了它的翅膀,它无力地沉入湖中。
澹台桢拳头紧握,内力震荡,激得湖水四处飞溅,如雨如雪。
“呵,好一个‘愿君同样觅得佳偶,恩爱如并蒂莲花,长长久久’。云意啊云意,你未免也太看低我。你这故作风流的姿态,着实拙劣,骗不到我。”
湖水如浮叶摇摇晃晃,许久才平静下来。远处,高空之中,依旧无星无月。仿佛有一只巨大的眼,隔着重重乌云,注视着世人。
澹台桢自怀中拿出白狼面具,缓缓戴上:“既然你不来,那我寻你便是。”
凌晨,皇宫陷入寂静,恍若一只沉睡的雄狮。
云意试了一整天的新衣裳,早早地睡下了。朦朦胧胧之中,她梦到自己走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中,漫无目的。她浑浑噩噩地走着走着,脚下一空,掉进深渊,无边无际的黑水,将她吞没。
睁开眼睛,云意坐起来,大口地喘息。
帐帘外黑蒙蒙的,连留夜的灯都快熄灭了。
“初水,初雨。”
没有人回答。初水和初雨睡在外面的小榻上,未见动作。
“怎么睡死了?”云意嘟囔着掀开床帘,下床自己找水喝。窗户大开着,冷风呼呼。
怪不得觉得冷呢,原来是窗户没关。云意正要去关窗户,走了两步,忽地停下来。
不对劲,这不对劲。
初雨年少几岁,贪睡是正常的,但初水一向警醒,不会睡得那么死。
这窗户有异——
云意正要大喊,身后绕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牢牢地捂住了她的嘴巴。灼热的气息贴近她的耳畔:“别喊,是我。”
澹台桢!
云意急促回头,果然看到了戴着白狼面具的高大男人,瞳仁幽幽地望着她。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潜进我的寝宫来,趁别人没注意,赶紧走。若是被发现了,管你是文状元还是武状元,都得下大狱!”
“你关心我?”澹台桢黝黑的眼眸柔和下来。
“别说话了,快走!”
云意把他往床边拉,路过床榻的时候,澹台桢忽地横抱起她,扔进床榻,还未等云意反应过来,高大的身躯压下来,与她一起陷入柔软的被褥。
“澹台桢,你——”
唇瓣被炽热的唇舌封住,一寸一寸地描摹着形状。云意的脑中仿佛被揉成一团乱麻,找不出线头。
澹台桢轻笑一声,云意挣扎着偏过头,却方便了他稳过脸颊,含住了她雪贝般的耳垂。
从未感受过的痒意从脚尖蔓延上来,蔓延到四肢百骸。心中烧着一团火,蓬勃地跳动着,与身上有力的心跳相呼应。
“不,不行——”理智的线拉得笔直,可怜地随时会断掉。
“为什么不?你的心,远比你的话诚实。”大掌落在衣襟前的芙蓉花上:“我听出来了,它里头有我。”
“可是,我要大婚了。”
大掌徒然收紧,芙蓉花颤颤而抖。澹台桢眼中的柔情碎成细细的冰渣,刺得他绵绵密密地疼。
“大婚又如何?你口是心非,且让我探一探。”
云意被困在自己的床上,困在他如铁的臂弯里。大殿远处的灯火隐隐约约落在她的眸底,摇摇曳曳。
“澹台桢,你冷静一些,别——”
话的尾音,消失在他的唇舌之间。他执拗地攻城略地,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再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床榻外,威严的白狼面具被丢出,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吸纳了声响。珊瑚红绣芙蓉花的寝衣,玄色的长袍,雪青色的里衣,一件一件地堆叠在白狼面具上,遮住了它黑洞洞的双目。
断断续续的呜咽,伴着急促的喘息,被翻红浪,无休无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