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和离倒计时(155)
木柴烧裂的霹雳声响起,马车内沈文戈身子徒然一沉,不用想,她都知道,定是王玄瑰睡过来的手脚。
让自己清醒了一会儿,在他有将自己抱住的趋势前,她沉默坐起,抱着自己的软枕,干脆地从他身上跨过,来到马车另一头,在他的被窝里蜷缩睡下了。
等王玄瑰清醒时,面朝车壁,睁眼就是一溜的小毛猫雪团,他眨着沉重的眼皮,猛地惊醒,天已经蒙蒙放亮了。
再一回头,沈文戈正在他的位置睡得香甜,他们两个是怎么换了位置睡的?
疑惑间,他已经准备下马车了,手刚搭上帘子,沈文戈翻了个身,他的手便停住了。
没有了白日里的客气,睡着的沈文戈安安静静、乖乖巧巧,侧脸上还有久睡印出的红痕,像一朵红色的云。
他轻笑了一声,“现在倒是乖得很,怎么,我报恩你还不乐意了?”
手指蹭上被压出红痕的侧脸,怼上那痕迹,触感一如既往的滑嫩,许是被打扰,她像赶苍蝇一般伸手挥来。
摸到他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将那扰人清梦的手指攥住,搁在脸侧,省得烦她。
她的手白白小小,软乎乎的,他深吸了一口气,眸光深了一瞬,丹凤眼眯起,对自己又坏掉的心脏提出疑问,长安那群医者果然是庸医,等到了婆娑,要在当地治一下才好。
在将自己的手抽出时,鬼使神差反握了回去,他一只手就能包得住,果然很小,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他挑挑眉。
松开手,拿过被她挤在里侧的薄被给她盖上,他便下了马车,他一下去,睡着的沈文戈立刻睁开了眸子。
刚刚挥苍蝇时她还睡着,等将他的手指攥住,脑子一下就清醒了,也不敢睁眼,只能维持着之前的动作,好在他没一会儿就将手抽走了,手背上好像还有他的余温。
她微微叹了口气,就听外面传来了声音。
王玄瑰问蔡奴:“怎么不叫我自己守了一夜,去上马车上睡会儿。”
蔡奴笑道:“无妨,奴不困。”
“去睡,嬷嬷也是。”
听见脚步声,沈文戈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又想起软枕,飞快翻回去将其抱回,这才躺下。
心里想着,外界都说宣王如何恐怖,但他却拿自己身边的宦官和嬷嬷当亲人看待,无人懂他。
没一会儿,天彻底亮了,这回换沈文戈跟在王玄瑰身后骑马,蔡奴和嬷嬷在车上补觉了。
她头上戴了个藩篱,手上也蒙着被裁成块的披帛,是嬷嬷强硬给她戴上的,不然日头毒辣,不用一天,白白净净的小娘子就要晒黑了。
沈文戈狐疑的看着前面的王玄瑰,他一直都在外面晒着,怎么还这么白?
白日赶路,夜晚睡觉,索性只有他们四人,王玄瑰有时会爬到树上,躺在粗壮的树干上假寐。
每每这个时候,安沛儿都要心焦地唤他下来。
暗红色衣摆垂落,沈文戈站在树下,仰头见他嫌发冠碍事,将其摘了去,一头黑发倾泻而下,她只要伸伸手,就能触碰到。
而她也真的伸手了,直到与王爷本人并不相符的柔顺发丝绕在指间,她才徒然清醒。
弯钩银月、树影幢幢、红衣撩人,她定是被景色迷惑了,才又做出不妥的动作,急躁地想将手抽回来,发丝却越绕越紧。
王玄瑰本就没睡着,纯是心里堵得慌,所以在树上歇歇,她到时他就知道,此时头皮一紧,枕着手臂向下看去,就见她正在对自己的发丝施力。
怎么连他的头发丝都比他要招人待见。
他翻身跳下树去,在她惊愕的目光中,伸手拽断了她手指上的发丝。
沈文戈阻止未果,“王爷,别!”
手指上飘着断裂的发丝,树叶沙沙作响,那发丝便顺着风随意漂浮。
她在他想要将她手指上的发丝摘了扔掉时,手指藏起握成拳,躲开了他,为掩饰自己的失态,说道:“嬷嬷让我来叫王爷去用饭。”
随后又补了一句,“男女授受不亲,王爷还是和我保持些距离好,我毕竟和过离,身份不好。”
也不知道是谁先玩他头发的,现在不光说话客气,连碰都不能碰了?
王玄瑰阴沉下脸,浑身像是沾满了毒的美艳花朵,在月空下开得糜烂。
在沈文戈低垂着头,要离去时,他勾起一侧唇角,伸出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手臂,沈文戈轻声一句,似撒娇:“王爷?”
说完,她便闭了嘴,是之前他给的错觉太多了,导致她自己一时还改不过来,她会慢慢适应的。
刚要开口再唤一句,黑色靴子挺进,她不得已倒退,侧目看去,另一边黑色护臂出现,她被他困在双臂之间,背抵在了树上。
他的呼吸从头顶往下移,语气危险,“本王又不在乎你和离,这个借口一点都不好,沈文戈,你最近这段日子,棘手的很,本王自认也没做错什么,你跟本王解释解释,你为什么突然就与本王疏离了?”
沈文戈自听见他一句,不在乎和离,就难耐地闭了眸。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想离你远些,省得总忍不住被你吸引,尤其是知道你是为了报恩,才百般呵护。
她这一颗心,既像在火山中烘烤,又像在深海中沉浮,连她都不知道头绪在哪,如何才能走出。
指尖挑起她眼角划下的泪珠,他掐住她的脸颊,晃了晃,“你怎么又哭了?”
沈文戈泪眼朦胧睁眼,在他手掌下,艰难说话,“王爷,松手。”
“哼,本王就不松,”他不止不松,还眼疾手快地抓住她要抬起来拉他的手,两只手的手腕被他牢牢捏住,他道,“本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