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和离倒计时(170)
腥臭味涌进来,她猛地干呕,被他一把勾住下巴仰头,迫使她咽了下去,腥味直冲脑顶,她下意识伸手去推他,推到了一手毛。
“咽下去!”他半点不给她挣扎的机会,继续扣着她的下巴,看她眼中沁出泪珠来,都没放过她。
直到她喝了三口,第四口死活喝不下去,差点要吐出来,才放过她,自己对准口子,连喝许多口。
看她顺过劲儿,拍了拍她的背,让她咽下最后一口血。
沈文戈“啪”地挥开他的手,趴到另一边干呕,这才擦去眼角不自觉流出的泪,长长喘着气。
理智上她知道自己该喝,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反胃,王玄瑰喝完后,将兔子递给蔡奴,自己则蹲下身,擦干净她唇边鲜血。
见她委屈的看着他,他就心软了,“我们还不知何时能寻到河流,万一今日寻不到,不喝血,你想渴死不成?”
他一说话,牙齿上的血就映入眼帘。
沈文戈一颗颗舔干净自己牙齿上的血,才道:“长安都传王爷饮人血、吃人肉,王爷你再说话,就要坐实谣言了。”
早就看见她舔牙的小动作了,王玄瑰伸手捏住她的脸,看她回过神来,还能有闲心讽刺自己,放下心来。
只捏了一会儿,便走出巨石,看鸿胪寺的人喝得情况。
蔡奴在接过兔子后,让安沛儿先喝,安沛儿只是蹙着眉,反应却没那么大,略略喝过几口,催促他快喝。
蔡奴一边喝,一边寻着鸿胪寺的官员们,示意他们过来准备接兔子,可不能浪费兔血。
鸿胪寺官员们看他们茹毛饮血,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秉持着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年轻的官员们纷纷拱手示意前辈们先喝。
前辈们也是脸都要皱一起了,甚至想要推辞,要不就别喝了,让给金吾卫们,他们可能都不够。
这时,王玄瑰凉嗖嗖的声音传来,“你们是自己喝,还是本王灌你们喝?”
他的牙上还沾着鲜血,一说话冲击力极强,各个浑身一抖,骇得简直连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
蒋少卿伸手,“老夫先来罢。”
他们看蒋少卿的目光如同看壮士,可紧接着想到,他们一会儿也要当壮士了,呜呼哀哉。
皱着一张脸,他们同沈文戈一样,又呕又吐,终于将血给费劲咽下去了。
喝完兔血的他们坐在地上直愣愣看着天空,沈文戈避过王玄瑰,混入他们的队伍,和他们一起忧伤望天。
身旁是愉快地烤兔肉声音,就连嬷嬷喝兔血都眼不眨一下的,显得她格格不入,果然还是同类人才能寻求安慰。
柳梨川伤感道:“我会将这件事,记一辈子的,兔血滑过喉咙时的感受,它残留在我嘴中,久不散去的腥味……”
沈文戈和张彦齐刷刷同情的看过去,过目不忘,记性好的人,惨,真惨。
“我喝了两口。”张彦说。
见沈文戈和柳梨川谴责的看着他,他又在两人心上扎了一刀,他说:“我最后喝的,当时王爷见我上了口,就离去了。”
柳梨川捧着胸口,“我喝了三口,七娘你喝了几口?”
沈文戈幽幽道:“四口。”
张彦和柳梨川齐齐扭头看她,异口同声道:“我快乐了。”
收获了沈文戈的眼刀,柳梨川叹道:“可惜纸笔都丢在领地了,真想抒发一下当下的心境,出使之路所经历的,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我也想将这一路走过的地方画下来,那便这样好了,柳兄你记,回长安后,我画。”
“大善!”
他们两人有商有量,沈文戈仰头看着蓝的不真实的天,出神想着,她是不是也可以将一路出使的见闻,回到长安写出来?
之前只在一亩三分地的后宅当深闺怨妇,如今出来才知道,天地之广袤,她是如此渺小,就连她当初的忧愁都那么不值一提。
她当年爱上尚滕尘,不就是爱他身上来去如风的自由气,可现在,她已经自己拥有了。
张开五指,有风带着食物的香气吹过,她顺着看去,能看见离她不远的王玄瑰正在烤兔肉,时不时就瞥她一眼。
她便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让他险些忘记给兔子翻面。
短暂休整后,即使只吃了一两口兔肉,也足够他们积蓄力量继续上路,沿途,他们又如法炮制,找了几个兔子窝,补足了体力。
就这样一直跟着王玄瑰往前走着,沈文戈看着他的背影想,要带队的人不是王玄瑰会怎么样?还能震慑住这些精锐金吾卫吗?还能从领地跑出来吗?
答案可能是否定的。
柳梨川走得两眼发直,喃喃道:“我好像听到了流水声。”
“是真的有水!”
在他们前方,一条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河,简直散发着清甜的气息,整条河仿佛都在说,快来饮我啊。
王玄瑰喝住要奔过去的大家,令岑将军派几人上前,确保河流附近没有大型猛兽,叮嘱他们不许下水,只能在岸边喝上几口,才让大家靠近。
呜嗷嗷地不管是金吾卫还是鸿胪寺的,一齐冲了过去,如今太阳正盛,即时河中有鳄鱼,它们也会因为阳光懒得理他们,所以他们痛痛快快在河边喝饱了水,漱了口。
而见了河就代表他们方向没错,他们用自己的兜整、盔甲、兔皮,各种能盛水的东西,舀了水沿着河流往上游走去。
越往河流上游走去,草的长势便越好,“咩,咩,咩。”绿色的草地上,悠哉悠哉的白羊吃着草儿。
“羊!有羊!我们抓了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