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和离倒计时(195)
“嗯。”恍惚着被他拉起,走出房门,便见到柳梨川和张彦正和守门的蔡奴讨价还价,试图窥探一二。
他二人还想说两句打趣,见蔡奴向他们摇摇头,又观沈文戈眸子泛红,只能退至一旁拱手。
待二人离去,方才问道:“公公,发生了何事?”
七娘见了他们,都忘记将被王爷握着的手抽走了。
蔡奴叹道:“大军后日就要启程了。”
二人齐齐哑声,他们听闻此消息,尚且怅然若失,何况七娘。
“沈文戈,你可是哭了?”
她闷闷回:“没有。”
王玄瑰拉着她的手,一路往逻耶城最高的地方走去,他没回头,不敢看她染了水的眸子,她亦低垂着头,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的脆弱。
身边到处都是说着吐蕃语的逻耶城人,他们两个走过,频频招惹他们视线。
他将她护在身侧,又揽住了她的肩膀,就这么慢慢地,一步一个脚印地来到了一块净地上。
说是净地也不准确,上面有一株需两三个人才能合抱住的苍天大树,树叶已经掉光了了,便显得满树枝的布条繁多。
新的旧的,层层叠叠,挂了满树。
他牵起她的手,将一红布条放在她手心,“你可还记得上巳节那天,我们路过长安城外,亲眼见证一颗被大家乱扔,阴差阳错成了许愿树的树?”
她回忆起那天,面具上的小铃铛声音,还响在耳侧,便笑了起来,“记得呢。”
他道:“然而这颗有百年历史的树,是逻耶货真价实的姻缘树,据说很是灵验。”
“沈文戈,你可想和我一起,在这颗树上,挂一条属于我们的布条。”
他的眸子里,除了一颗发着月晕的圆月,和她的身影,还有期待与势在必得。
她眸子湿润,没能说出话来,只是攥紧手心红布条,点了点头,他就倾身而下,在她鼻尖轻点。
“那我们一起系上?”
吸着鼻子,她狠狠地点着头,又拿起那跟红布条,翻来覆去珍惜地看了看,上面有两个人的名字,可都是他写的,她哑声问:“只你一个人的笔迹算数吗?”
她这样一问,将王玄瑰也给问愣住了,“没说,要两个人共同写吧?”
看她一层水雾的眸子,有聚拢在一起往下掉的趋势,他赶忙道:“要不你亲它一口,证明你是认可的?”
他说的离谱,可沈文戈还真就做了,她在自己名字出留下唇脂,又摸着他的名字,在上面也印下一吻。
看着面前的大树,犹豫问道:“太高了,我们怎么一起系上?不然王爷你来系?”
受她刚才说的话影响,王玄瑰道:“要不还是两个人一起系,显得诚心些,这样,我抱着你,你来系。”
说完,他一把将她抱起,她的重量还不如岑将军一个流星锤重,他轻轻松松就将她抱在手臂处。
她也不矫情,便伸手去够树枝,“挂这里好吗?”
王玄瑰仰头看去,又看了看其他的树枝说:“这里太靠进树梢了,容易折断,我们不找最高的,找最里面不容易被弄断的地方系。”
沈文戈听他的话,将手臂伸直,在靠近树干的位置系上写着两人名字的红布条,系了个死结还不放心,又系了一个。
他在下面问:“好了?”
“嗯,好了。”
将她放下,两人肩并肩一起欣赏刚刚系上的红布条,天已经黑了,树荫下更是连月光都只能倾洒些许。
他俯身,她轻轻闭上了眸子,可唇上没有落下他的吻,反而是脖前一凉,睁眼看去,只见一块黄色温润的玛瑙玉牌坠在裙头之上。
轻轻执起玛瑙玉牌,上面刻的竟然是扑线团的雪团,她眉毛蹙起,脸上滑过两行热泪。
“怎么又哭了?你是水做的不成?”
他伸手为她擦着脸颊上的泪珠,说道:“我要去婆娑,总觉得应该给你留个东西,思来想去,瞧见这块玉牌,觉得与你相配,便买了回来,可喜欢?”
“喜欢,”她眸中水雾朦胧,摸着上面的雪团问道,“王爷亲自雕的?”
他颇有些骄傲道:“自然是本王,还有谁能将它雕刻的活灵活现?再看看背面。”
她破涕为笑,翻开一看,是镇远侯府和宣王府中间的那堵墙,墙上还趴着两个人头,一个盘着飞天髻,一个束着金冠。
当即掉下泪珠来,握着玉牌,在他头像上,摸了又摸,碰了又碰,哽咽着遗憾道:“我还没给王爷准备东西呢,王爷就要去婆娑了。”
“本王不用你准备,”他捧着她的脸,耐心又细致的为她擦着流下的每一滴泪,“再说,你不是送了本王一本书?”
“那算不得数。”
一本路上要看的,每日温习的书,一点都不能算。
他额头抵上她的,“那等本王回来,你补给本王。”
一句话,将她招惹的双睫再次打湿,她呜咽半天,才憋出一句,“好,王爷,你要,信守承诺,活着回来。”
“本王会的。”
“本王不会让你再经历一遍你兄姊的事的。”
“本王向你承诺。”
沈文戈重重点头,他便彻底遮住了她眼前仅存的月光,带着怜惜的吻一路向下,准确寻到她的红唇。
泪水扑簌而下,滑进嘴中,湿湿咸咸的。
怕她喘不上气再胸闷,他吻得很慢,慢慢地描绘着她的唇形,让她能够换气,她便也学会了,反亲了回去。
唇齿相依间,他突然唤了一句,“娉娉。”
被泪水打湿的泪睫睁开,带着迷茫、带着悸动,她抓住他胸前衣襟,“王爷,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