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和离倒计时(229)
“大兄只是想和你说,陶梁少你一个将军不少,没了你,还有四郎、五郎、六郎,在远些,那岑将军的流星锤,你对上都得吃些苦头。”
“为了镇远侯府,更不必如此,有大兄在呢,所以,做你想做的,不开心了,不想当这个将军了,那我们培养合适的人当,回家,大兄养你,好不好?”
像是幼时一般,沈婕瑶缠着兄长抱住他的腿不松手,她今日也抱着兄长的腿,不撒手。
他无声地拍着她耸动的肩膀,她不曾在母亲面前展露脆弱,亦不曾在沈文戈面前掉下泪珠,却在大兄膝头委屈的哭了出来。
只有他们两人经历了燕息被俘一事,只有他们两人互相知道对方都遭了多大的罪。
泪水簌簌而下,沾湿了她盖上的披风,透过了层层衣裳,让沈舒航感受到了湿意。
沈文戈捧着煮好的牛乳羹站在房门口,听着里面传出的压抑的、细弱的哭声,自己也湿了眼眶,悄悄走远了。
从沈婕瑶向圣上提出她要回西北,到她准备要走,连三日都没到。
这一日,天际刚刚泛白,她从马厩牵好马,不想打扰家里人,打算自己一个人静悄悄走,可没想到走到府门的时候,就见全家人都侯在那。
四郎、五郎、六郎更是收拾了包袱,瞧她来了一起道:“二姊,我们与你一起走。”
沈婕瑶心里酸酸涩涩的,“你们真是,一走便是一两年,这才刚归家,不好好陪着弟妹,同我回什么西北?”
六郎跑了过来,抢过沈婕瑶肩头的包袱,“二姊不带我们走,我们就跟在你后面,赖着你。”
“就是,二姊,你休想甩掉他们几人,”四夫人推着四郎,“还不快帮二姊去牵马,要是没能好好保护二姊,小心回来我揍你。”
四郎从善如流地牵过她的马,五郎跟在大家身后道:“二姊便让我们跟你一起走吧。”
哪有让她孤身自己回西北的道理。
沈婕瑶便侧头飞快地眨了下眼,而后道:“那好,小心路上追不上我,被我赶回家!”
三人齐喝:“不能!”
而后她走到陆慕凝身前,“抱歉母亲。”
陆慕凝只是将一个小包袱递给她,作为一个母亲,看见自己的女儿拼至大将军,只有自豪的份,虽然她很心疼。
她道:“在之前,母亲总想着让你回来嫁人,可我的女儿太优秀了,优秀到其他的郎君拍马都赶不上。”
“母亲。”
“瑶儿,母亲再也不阻你,只求你,活着。”
沈婕瑶重重点头,“我会的母亲!”
而后她又走到沈文戈面前,沈文戈给她备了路上的吃食,坚定的对她道:“二姊,你没错。”
不管是和燕淳亦彻底分道扬镳,还是堕了那个孩子,她都没错!
伸手揉了揉沈文戈的发,险些将她的发髻揉散了方才放手,而后她与一位位出来送别的人道别。
最后翻身上马,“驾。”
“驾!”
青石路上先后闪过四匹枣红马,为首女子的披风被风吹出弯曲的弧度,可底边却又锋利笔直。
隐匿在小巷中的燕淳亦,便这么注视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眼深得如一汪深潭,一眼望不见底。
他也听说了沈婕瑶要回西北的消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连同他在一个城中都腻烦。
她说他们是错误的开始……
他转过身往蕃馆走去,下颚绷紧,露出优越的侧颜,吸引着出来出早摊的人视线。
柳枝垂落肩头,他伸手紧紧握在手中,奋力一扯,柳枝崩断。
他说过他不会放弃的,那便再来一次正确的相遇。
似有所感,沈婕瑶回过头,却什么都没瞧见,“驾!”
天色渐暗,行至河边,几人下马休息,她拿出母亲给她的小包袱,打开一看,眼眶倏地红了。
里面是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月事带,每一个都有长长的绳子,可以在她身上缠好几圈,而不至于掉下来。
绳子用的是棉布,是怕她出汗太多难受,月事带中填的则是宣软的棉絮。
每一条都是陆慕凝一针一针亲自缝制的,她将这些月事带妥帖的用干净汗巾包好,便见边角中还有一物。
拿出一看,是一只苏绣小雌鹰,翅膀上还缝着细软的毛。
唯有当母亲的知道,无论女儿在外是多么英武的将士,回到房中,她也只是个睡觉喜欢摸着母亲给绣得柔软东西入睡的人。
之前的那一只已经旧了,母亲又为她换了新的。
她望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河,低头亲了亲小雌鹰,而后迎着风展颜笑了。
此时此刻镇远侯府中,沈文戈坐在墙头,紧紧拥着站在梯子上的王玄瑰,热泪灼热滚烫,顺着她的脸颊流进他的脖子中。
王玄瑰揽着她的腰,“你还真是水做的,细细数来,你在本王面见哭过多少次了?没事的,圣上没有怪罪你二姊。”
沈文戈继续抽抽噎噎,“我二姊都被逼走了,燕淳亦什么时候走?我不想再看见他了。”
“快了,圣上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同意你二姊和三皇子联姻的,三皇子再坚持也无用,剩下的就是给霓裳公主挑夫婿了,且让他们愁去吧。”
她揽着他的脖子晃他,“那我英俊非凡的王爷,能不能加快些进程,让两国早日完成和谈,最重要的条款不是都已经谈完了。”
王玄瑰先是向墙下瞥了一眼,确认没有人,才道:“那本王有何奖励?”
沈文戈就眨着还带泪光的眸子,在他唇上亲了好多下,“这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