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和离倒计时(49)
首先便是世子之位,将由舒航嫡子岭远继承,待……”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待阵亡消息朝廷正式下发后,我会进宫请封,其次沈家军阵亡的两万将士,我会请人向圣上谏言,给予发放阵亡补贴,舒航他们几个的这些钱,我们不要。”
沈文戈点头,四夫人陈琪雪带着哭腔道:“我们不要,都给他们。”
“好,”陆慕凝看了大家一圈,才道,“回去都把孩子照看好,需知家中还有幼儿要你们照顾,还有你们姨娘刚归家,又丧子,好好安慰一番。”
“哭归哭,日子还是要过的,今日哭过了,明日都给我打起精神,不要叫外人看我们镇远侯府的笑话!”
几人抽抽搭搭应了,“是,母亲。”
“都退下吧。”
寒风灌入,打着旋儿的将人送走,陆慕凝撑着的一口气也跟着散了,她背脊弯了下去,好似白发又多了许多。
“母亲,我给你请个大夫来吧。”沈文戈哑声道。
陆慕凝摇头,“我没事,娉娉,反倒是你,不要怪自己,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错。”
沈文戈抬手擦去脸上泪水,“可是母亲我想不通,我们已经做了这么多准备了,按理来说不应该,我不会记错日子的,分明就是新年之后元宵节!”
“娉娉!”陆慕凝重声道,“一如宣王所言,战场形式瞬息万变,要怨也应怨那来犯的燕息国!都是命,这是他们的命啊!”
“叫厨房给你煮碗安神汤喝,回去好好睡一觉。”
叫她如何能睡得着,沈文戈睁眼到天明,她不信命,她要是信,现在还在尚府后院和齐映雨争宠呢!
镇远侯府上下愁云惨淡,乌云罩顶,不止她一人无法安睡,劝她入睡的陆慕凝没有睡、四夫人五夫人抱着孩子,在三夫人那枯坐一夜没有睡。
宫内圣上发了好一通火,官员跪了一地,也无人敢睡。
这是一个不眠夜。
唯独苏清月睡得足,睡得饱,睡醒后容光焕发,肌肤吹弹可破,她好心情的还想染个指甲,想了想随即放弃了。
望着镜子里的美人,她道:“给我敷粉,越白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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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呜。”雪团拱拱沈文戈的下巴,不吵不闹,安静蜷缩在她手边能够到的地方,见她哭了就上前舔舔她的泪。
“娘子,世子夫人去了三夫人那,劝她们和离,说她们还年轻,不要耽误了,让四夫人给赶出来了。”倍柠边说,边要抱雪团去吃饭,被雪团躲了。
沈文戈拢着雪团摇头,示意倍柠不要抱了,她嗤笑一声,果然如她所想,是苏清月自己想和离,又太扎眼,所以撺掇其余嫂嫂一起和离。
被劝说和离这种事,三位嫂嫂定是不能同母亲讲的,要不是母亲和她早有提防,派人日日盯着苏清月,只怕还被她蒙在鼓里,一心想着,镇远侯府还有世子夫人撑着。
便又问:“岭远他们走到哪了?”
作为她大兄和苏清月的嫡子,岭远这个孩子才真是可怜。
倍柠回:“娘子放心,说是传话快到长安了,夫人已经派人去接了。”
沈文戈点头,又想起了事,顿时就要下地,腿一软差点跌倒,倍柠吓得赶紧扶住她,“怎么了娘子?”
她拍着倍柠的手臂,“快去警告家中人,谁也不许将昨晚的事情说出去!”
“娘子放心,昨日夫人就下了封口令,谁敢多嘴,直接打死发卖!”
沈文戈这才松口气,还好家中有母亲。
这时音晓端着厨房刚熬出的鱼粥过来,倍柠舀了一勺喂到沈文戈嘴边:“娘子,你多少也吃点吧。”
她想着自己不能倒下,顺从地张嘴刚咽下去,就推开倍柠呕出声,将吃的连带胃液全吐了出来。
雪团在她身边焦急的喵喵叫,她拿汗巾捂嘴,不住喘着粗气,浑身出了一层虚汗,被倍柠扶着躺下了,雪团就跃上床榻,小心趴在她脖颈处。
倍柠偷偷擦了泪,担忧道:“娘子,我去跟夫人说,请个大夫。”
沈文戈摇头,她这是心病,大夫有什么用,她恨自己,怨自己,为什么非要和尚滕尘和离,就不能先去西北吗?
又一想,她去了西北能做什么,岂不是兄姊拖累,他们还得护着她。
林林总总,越想越自责,心头有座石头山堵着,越发压得喘不过气。
摸着雪团光滑细软的毛,她问:“不是让音晓把雪团送到宣王府吗?它怎么还在这?”
雪团听见叫自己名字,立刻抬头,尾巴摇摆。
倍柠跟着也摸了两把猫儿才说:“抱着去了,雪团上了木板就跳下来往屋里跑。”
沈文戈揉着它的猫头,“小东西,还挺有良心的。”
“喵呜!”
“宣王回府了吗?”
“尚未。”
已经去宫中一夜了,还没回府,沈文戈垂下眼睑。
宫中,圣上寝宫飞霜殿内,王玄瑰跪坐在榻上,撑着头昏昏欲睡,圣上在他耳边翻来覆去咆哮的声音,简直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他们当孤是傻子吗?镇远侯的世子能是通敌之人?”
“十万军队,怎么就偏偏是镇远侯府那一支阵亡两万人!”
“孤的镇远侯就这么几个后代,一场战事,全没了,啊?”
“燕息国围困墨城半月,怎么就没有人给长安送一封急报!?孤就不信了,一个人都跑不出来,非要等到人全死了,有空了,给孤送信了,黄花菜都凉了!”
“胆敢在孤的眼皮子下,算计镇远侯府,孤还没老没死呢,他们想干什么?把孤的左膀右臂断了,想谋朝篡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