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师姐我不当了(264)
崖边狂风猎猎,却愣是没吹起他身上鲜红的袈裟。
武僧撑着手站起身,却没有立刻走近,视线一眨不眨地落在他身上,声音沙哑却带着饱含希冀地问:“你……还是云梵师弟吗?”
“自然。”佛子含笑回答,“师兄可要考察一番?”
话音落下的瞬间,猝不及防地得到一个灼热的拥抱。
佛子早已习惯这位师兄表达兄弟情的方式,见状也拍了拍他的后背。
“连累师兄了。”
武僧松开手,蛮大一汉子愣是红了眼眶,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你是我师弟,哪有什么连累!”
“对了,那黑雾如何了?你真将它们净化了?”他忧心忡忡地扫视了佛子一眼,“身体没出什么问题吧?”
佛子笑着宽慰道:“我很好,师兄不必担心。这些时日师兄想必耗费了不少心力,回去好好休息吧。”
“害,不值一提。走走走,如今你平安回来,大家总算能放心了。”武僧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就要带着他往寺内走去,然而旁边的人却纹丝未动。
他疑惑回头,就见佛子露出歉意的神情:“师兄先行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啊?去干嘛?”
“去中洲城,借一样东西。”
若是细看,便能发现他的瞳仁中涌动的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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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初羽醒来时,周遭已经彻底变了模样。
她下意识朝怀中摸了摸,却并未发现小白团的身影,顿时一颗心提了起来。
难不成是被洛锦带走了?
若她知道幽霁白泽的身份,还不知道会做什么。
想到这她连忙站起身,心中多了一股急迫感。
令她奇怪的是,自己的灵力完好无损,并没有被动手脚,而且此处也并非牢笼,不知道洛锦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里似乎是一条狭长的地道,石壁上每隔数米便燃着只手指长的蜡烛,两者之间的烛光正好相接,不留一点阴影,将两侧石壁上的画照得一清二楚。
虞初羽的视线在壁画间扫过,眉心不自觉拧起。
这壁画上描述的,和她在传承中看到的记忆并无太大出入。
也就是说,有人将熏池布下封印的全过程用这种形式记录了下来。
当初在寒川的冰殿中,熏池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她不仅预见到了这次浩劫,还做了为此留下了防范措施,而觉醒了她血脉的自己便是这措施中最重要的一环。
当初霜月真君是在魔界将她带回来的,照熏池悲天悯人的秉性,不难推测她会将后人放到最核心的主阵负责看守。
所以,很大可能,如今她脚下踩着的就是魔界界域。
而且,应该就在封印附近。
洛锦想让她献阵,所以如此安排也并不意外。
只是她想不明白,既然献阵,又为何将她独自扔在此处?
和其他封印不同,主阵作为所有复合阵法的核心,是真正的献祭,需要当事人心甘情愿。
这一点,她还是从熏池口中得知的。
所以,当悲天悯人的神祇在听到自己的拒绝后才会如此失态。
按理说,主阵由熏池自行负责,便是古籍也不可能记载,洛锦不可能知道这一点。
但这样一来,就说不通她为何会放任自己在这里了。
虞初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疑虑,朝通道深处走去,心头却越发警惕。
越往里走,壁画上的色泽越发艳丽,直到壁画上的故事结束,虞初羽也走到了通道尽头。
这是一条死路。
石壁上,最后一幅便是头戴桂冠的神女走向一座繁复而宏大的巨型阵法的画面。
那道阵法被刻画得极为细致,所有符文清晰可见,像是从真正主阵一比一复刻还原来一般。
渐渐地,虞初羽仿佛被那道阵法攫取心神,明知情况有异,但却怎么也移不开视线,回过神来,右手已经不自觉地触摸上去。
一道吸力袭来。
虞初羽只觉眼前一晃,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
“小羽?”一道不确定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虞初羽疑惑地抬起头,看到对方面容的那一刻,瞳孔一缩,随即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竟是失踪已久的霜月真君。
虞初羽张了张嘴,狐疑道:“您怎么会在这里?”
难不成是什么幻术?
霜月真君除了最开始的不确定外,神色并无意外,似乎并不奇怪她会出现在这里。
但语气却带着一丝沉重,苦笑道:“你还是来了。”
虞初羽想要走近,突然发现鞋尖前方亮起一圈符文,适时停下脚步。
那些符文却并未因此熄灭,从外圈向内逐次亮起。
这时她才注意到,她这个便宜师父所在的位置,似乎就在其中一个外圈的位置。
而其他光圈的位置上,也坐着一个个衣着古怪的人。
只是那些人都双目紧闭,根本无法判断存活与否。
但符文最中心的,无疑是一个死人。
或者说——
是一具白骨。
那具白骨保持着同所有人并无二致的打坐姿势,仿佛死后也在用灵魂做燃料,继续维持阵法的运作。
如此诡异的一幕看得虞初羽直皱眉。
霜月真君似乎看出她眼中的疑惑,解释道:“数年之前,熏池设下的主封印便濒临瓦解,这是最后一道防线,一旦失守,所有昔日封印的黑水便会倒灌而出,当时你灵力被封,我来寻他们之时,守阵人已经所剩无几了,便只好自己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