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师姐我不当了(4)
然而下一秒,对面就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不进秘境,不买秘籍,诅咒排队,打错去死。”
虞初羽默了下,单刀直入:“你给我师妹下毒了?”
“我下毒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哪个倒霉蛋是你师妹。”
虞初羽几乎能从她的语气中想象到对方翻白眼的样子。
“苏茶。”
对面静了几秒,随后恍然大悟,语气热切了几分:“哦——我说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原来是虞大师姐?”
佘紫月一改先前有气无力,语气里都透着幸灾乐祸的意味:“怎么,那小绿茶变绿了?”
虞初羽也不知道那位苏师妹的具体情况,如今听她这么说不由面色古怪。
佘紫月当她默认,不知想到了什么画面,一声脆响后,随即爆出一长串不顾形象的大笑。
虞初羽没说话,等她笑完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解药。”
“啧,不是,凭什么你来找我要解药啊,那小娘皮自己不长嘴吗?”
虞初羽对她这种一言不合口吐芬芳的习惯有所耳闻,闻言面色不改。
不得不说,有时听听还挺解压的。
就好比现在。
事实上,她和佘紫月之间总共也就两句话的交情。
当时中洲的一座城池突然开始流行一种叫做情蛊的东西,她奉命下山查探,最后在一处山洞中找到了几乎被虫子淹没的佘紫月。
起初她以为是受害者,骇然之际正要施手相救,就见下一秒,那些虫子像是乳燕归巢一般钻进佘紫月的四肢百骸,可怖的虫潮褪去,露出对方那张仿佛进补过的红润面孔。
虞初羽直觉城内的异样怕是和佘紫月脱不了关系,长剑一横,挡住她的去路,质问她和情蛊之间的关系。
佘紫月耸耸肩,正要说什么,就看见一大群人从外边赶来,原先的话语在舌尖打了个转,她抬首,当着众人的面一脸真诚地对虞初羽说:“谢了,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说完便滑不溜手地趁乱遁走,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本来顺手救个人不是什么值得稀罕的事,可被救的人换成佘紫月就不得不让人稀罕了。
要知道,向来只有佘紫月折腾别人的份,那庞大的受害者联盟就是前例,因此恨她恨得牙痒痒的人不少,偏生又拿她毫无办法。突然得知这人阴沟里翻船,各个喜大普奔,纷纷想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好用类似的办法给自己出口恶气。
这才有了以讹传讹的救命之恩。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佘紫月的一份力。
之前是救命之恩,如今又是为她出气,是拿她当借口拿上瘾了吗?
几番负面情绪叠加,虞初羽十分不爽。
自从情蛊事件不了了之后,她就在私下调查佘紫月,大概是对方扫尾工作做得太好,以至于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只知道这人行事不能按常理推算,亦正亦邪,全凭自己高兴,看似毫无规律可寻。
早年一大户人家在办喜事时正好被佘紫月撞上,一开始府内管弦丝竹,鼓乐齐鸣,笑语喧阗,热闹得三里地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偏生不知道哪里惹了这位小毒物不快,她往府里溜了一圈,出来时,满府的喜庆被一声大过一声的哭嚎取代,有好事者进去一看,只见满堂宾客无不涕泪横流,还有体弱的当场哭晕过去。
好好的婚宴闹得跟出殡一般。
那头的佘紫月也不在乎她有没有回应,哼笑着说:“要我说这可纯粹是她自作自受。我只是在你大师兄身上放了点药引,谁知道她怎么会毒发呢。说起来那不是你未来道侣嘛,你们昆仑巅的人都这么会玩的吗?”
虞初羽本来还在走神,闻言猝不及防地乱了下心神。
“解药。”再出声时,她的声音更冷了,“你不想自己的追杀名单后面添一个昆仑巅吧。”
没见过这么油盐不进的人。
七八分的兴味在得不到理想的回应也消减到一两分了。
佘紫月啧了下舌:“等着。”
说完单方面挂了玉听。
情场失意的女人最可怕了,她可不乐意做这出气筒。
将解药的做法发过去后,佘紫月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对啊,我这顶多算绿皮丹,怎么就闹出人命了?被丑死吗?”
洞府内一下子安静起来。
玉听闪了两下,是解药的单方。
虞初羽盯着玉听没有动作,耳边回荡着佘紫月刚刚说的话。
不知坐了多久,她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到床榻前,往前一倒蒙头栽进软被上,右手往里扒拉了几下,终于摸到心怡的物什,探过脑袋抵在兔子玩偶身上,做了个深呼吸。
好气!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近在咫尺的沉闷巨响。
与此同时,一阵剧烈震动自地面袭来。头顶不断有沙石落下,整个洞府受到波及,好比一艘在巨浪中岌岌可危的小船。
终于,洞顶一处本就计划修缮的青岩不堪重负地砸下,成了压垮洞府的第一个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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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祯一走出洞府,就见远处一人影迅背过身去,手里正拿着一个飞镖装模作样地朝远处瞄准,一副此地无银的模样。
这边向以菱送完那小道童粗心落下的食盒,左右无事,干脆再去看看大师姐的情况。
走到半道,眼尖地瞧见不远处一排狗狗祟祟的身影撅着妖娆的屁股抻长脖子往大师姐洞府的方向探。
她没做声,悄无声息地来到他们身后。
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见了大师兄和孟从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