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师姐我不当了(60)
这世上有个性的人确实不少,师叔诚不欺我。
路都铺好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虞初羽刚要动, 却见幽霁的脸骤然在眼前放大,随后身体一轻。
“师姐, 得罪啦!”清澈干净的少年音顺着风声传入她耳中, 透着股轻快的味道。
途中, 一队穿着盔甲的士兵队伍军容肃整地同他们擦身而过。
虞初羽看了眼旁边开出来的道,心中若有所思。
这官道修起来应该挺费钱的吧……
一入城门, 两人齐刷刷松了口气,就见城门边的布告栏前挤满了人。
最前方有人在复述上面的内容:“何氏纪夫人近日身染怪疾,医治未果,今重金悬赏能人异士,但凡上门问诊者,皆酬谢灵石三百,若能治愈,当以百万灵石谢之。”
地下的人议论纷纷:“这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吧?这纪夫人究竟是得了什么怪病啊?这么多大夫前仆后继都治不好?”
有人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先前同一个出来的人打听过,这纪夫人呐可不是什么得病,怕是被邪祟缠上了。”
“这话你也敢乱说!”
“不然你以为那些出来的人为何胆子都吓没了。”那人不以为意,“之前还有人冲着三百灵石冒名前往,但如今你看城内还有谁敢接这活儿。”
“是真的!”一个人在旁边听了一耳朵,没忍住凑到二人身边分享八卦,“我有个邻居在酒楼里干活,有次被派去给何府送菜,但是第一次进何府,院子太大走迷路了,恰好看见纪夫人一行人的身影。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纪夫人走着走着无缘无故就摔了一跤,起来后愣是直直地朝墙上撞去,而正对她眼睛的地方,赫然钉着一枚一指粗的长钉!要不是当时身边的人护着,就差那么一毫,恐怕这眼睛就没了!”
旁边竖着耳朵的吃瓜群众闻言奇奇打了个寒战。
就在这时,虞初羽敏锐地察觉到几道锐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幽霁适时开口,轻声提醒:“师姐……”
虞初羽点了点头,思绪一动,拉着旁边之人的手臂就朝人流中挤去,转瞬便在人群的遮拦下消失不见。
两人快速穿过一条小巷,来到一条僻静的街道。
这些人未免来的太快了。
摆脱那道视线后虞初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
况且这还是在城内,绝影阁的人怎么敢如此正大光明地杀人?
——除非这背后之人权势极大,足以在这城内只手遮天。
但要说在这望都,又有哪个势力能大得过何氏呢?
正想着,手腕传来一阵力道,整个人向前一扑。
下一秒,只见二人原先站定的地方露出一个深坑。
幽霁:“跑!”
此处没了他人的阻碍,绝影阁的黑衣人动起手来更是肆无忌惮。
身后的人显然和城外的不是一批,虞初羽心底一个咯噔,绝影阁似乎在望都有分部来着,他们这算是捅了杀手窝吗?
二人咬着牙奋力往前跑,身上时不时多处一道剑伤。
原先清幽的小巷此时也被剑气划出道道狰狞的痕迹,破坏了本来祥和安宁的美感,多了丝残破的颓意。
眼见离巷口越来越近,一道丝竹声由远及近,悠悠传入二人耳中,一同传来的还有一道透着疏懒和醉意的磁性清朗嗓音。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懒慢带疏狂。曾批给露支风敕,累奏留云借月章。诗千首,酒千殇,几曾着眼看侯王[1]……”
一抬头,便见一人支着腿倚靠在二楼的窗台上,端的一副肆意风流的姿态。
见二人朝自己投来视线,那人仿佛没有看到他们身后追杀的黑衣人一般,笑着同二人说:“我说今日这酒怎么少了几分滋味,原来是人没到齐。一见如故兮,千杯难诉。不知二位可愿赏脸同在下共饮?”
虞初羽同幽霁对视一眼,瞬间心领神会。
幽霁直接带着人脚尖一点,掠过凸起的墙面,三两步踩在窗沿,跃入室内:“乐意之至。”
果不然,紧随其后的人看见男子,神情一变,给面子地停下攻势,态度恭敬地行了个礼:“何大公子。”
何逐风终于给了几人一个眼神,笑吟吟地说:“二位也想上来喝一杯?”
一人为难地说:“何公子,这二位是纪夫人要的人,您看……”
听见这话,虞初羽心中升起警惕。
要杀幽霁的果真是何府的人!
眼前这人也姓何,还被称为何大公子,那同这纪夫人岂不是母子关系?如今这是打什么主意?
正想着,就听这位何大公子说:“小娘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我自然会代她好好招待的。”
见他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黑衣人嘴里一片苦涩,只好先松口,心里盘算着等找到机会再动手。
这位大少爷再怎么说风就是雨,也总不能把人拴裤腰带上全天候护着吧?
“是我等多虑了,多有打扰,还请何大公子见谅,我等这就离开。”
说完单手一挥,所有人眨眼消失在原地。
男子这才从窗台上利落地跃下,理了理自己的衣袍,这才看向室内的二人,饶有兴致地说:“在下何逐风,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虞初羽放下斗篷的帽子,露出真容:“阁下既已知道我们的来历,又何必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