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后余生(90)
夏雪是第二天下午的飞机,她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她想了想说,“明天上午可以吗?我下午就要回美国了。”
顾梦东似乎有些意外,“这么快啊?”
“不快了,已经回来很久了。”
“呵呵,你不会是只约了我一个人吧?”
夏雪尴尬地笑了笑,“对,只有您。”
电话另一端的顾梦东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好吧,那就在B大东门外那家辛巴克吧,十点钟怎么样?”
“好,明天见。”
挂上电话,顾梦东犹豫了片刻着要不要给陈文铮打个电话——她这么快又要走了,那他知道不知道?
但他终究没有打那个电话,他总觉得夏雪非要在离开之前见见他,或许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而他也正好有话对她说。或许他和夏雪见面之后,就不用他给陈文铮通报什么消息了,她走不走还是另一回事。
第二天,顾梦东在B大附近的那家辛巴克见到了夏雪。
进了门,他一眼就看到了窝在角落沙发里的她。她穿的很厚重,甚至毛线帽子都没有摘掉。
他无奈地摇摇头,走过去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等很久了?”
夏雪看到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白灿灿的小虎牙就和他第一次在照片里见到的一样。
“没有,我也是刚到。”
顾梦东叫来服务员点了杯黑咖啡,然后他看了一眼头顶上正呼呼吹着热气的空调,有点奇怪地问她,“你很冷啊?”
夏雪这才难为情地脱掉帽子。
顾梦东连忙说,“别别,我没别的意思啊,你要觉得冷就继续戴着好了,也挺可爱的。”
“不是,刚才有点冷,现在好多了。”
刚才他都没有注意,她说话的声音比以前沙哑不少,他立刻明白过来,“生病了?”
夏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这次回来什么也没干,就在床上躺着了。”
顾梦东笑了,“B市两次史上最低温都让你撞上了,一次是你走之前,还有就是今年。”
听他这么说,夏雪怔了怔,“这样啊……”
说话间,顾梦东的咖啡被端了上来,他喝了一口切入主题,“你在电话里说有事找我,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夏雪立刻收敛笑容,变得有些严肃,“顾大哥,你在威尔森工作几年了?”
顾梦东一愣,这话题太跳跃了,他如实回答,“从我大学毕业至今,差不度十二年了。”
也就是说,夏雪去美国读书时他在威尔森已经工作八年了,按照外企的架构看,以顾梦东的能力,那时候他应该已经算是中层甚至更高层的管理人员了,如果他想自己出钱但是是以公司的名义去资助一个学生,这种事对他来说应该不是很难。
夏雪又问,“顾大哥,您和文铮从小关系那么好,是不是他的事您都清楚。”
这一次顾梦东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他悠悠地靠在椅背上,“其实,我下个月要去美国出差,我本打算如果这次赶不回来见你,就到时候去美国见见你。”
夏雪诧异地看着他,“您也有事找我?”
顾梦东笑了,“说吧,先说说你的事,是不是想跟我打听文铮的事情?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这次回来去B大查过了,我当年留学时的奖学金有一半是威尔森捐助的,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是我请求公司帮了个忙的,其实与公司没有多大关系。”
夏雪没想到他这么坦白,又问,“那就不是威尔森的钱了?”
顾梦东笑了,“小姐,你也在外企干过,几十万,你觉得他们会这么做吗?如果要搞什么也是跟学校联合起来大范围的,怎么会只有你一个人收益?”
“那是您资助我吗?为什么?”
“我?不是我。”顾梦东喝了口咖啡,“是文铮,他给我那笔钱让我帮他找个名目捐给你,只要不让你知道是他干的就好。”
虽然这也是夏雪设想过的可能性之一,但是亲耳听到还是不由得震惊。
顾梦东见她这表情笑了了,“傻吧?还有更傻的。”
“可是,他替我还了债,又资助我这么多年,哪来的几十万学费?”
“自己的全部积蓄,还卖了他妈妈的一些首饰,不过后来他又都赎回来了。”
夏雪想着那天别扭的陈文铮,想到这些年来他总是那样孤独又隐忍不发的模样,不由得心如刀绞。
“为什么?”夏雪喃喃地自言自语。
“哎,姑娘,一开始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后来我想明白了,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缘分吧——他上辈子欠你的,所以这辈子来还债。”
夏雪慌神了一阵,问顾梦东,“那他为什么跟我分开?只是因为常义吗?”
顾梦东突然笑了,“我真不知道是他掩饰的太好还是你太粗心了,你们怎么说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你难道没发现他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夏雪抬起眼来怔怔地看着顾梦东,脑子里突然有一些细碎的片段闪过。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AGH缺乏症听过吗?”
夏雪摇摇头。
“就是一种因为凝血因子缺乏而导致的凝血功能障碍的疾病。”
……
夏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家咖啡馆里出来又是怎样回到家的。
夏雪回到家时,发现罗杰也在,他正跟王蕾聊天。
看她回来,他送了一口气。
“哦谢天谢地,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误了航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