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17)
“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高大的男人杵在那里,摆了摆手,稍稍侧过脸,试图不让对方看到他瘀青的嘴角:“正好致远公司也需要人,他说了,你做的挺好的。”
两个人搜肠刮肚的,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我先回去了。”方南困难的开口:“再见,凌先生。”
“我送你回去,”凌梓樾脱口而出:“太晚了,路上不安全。”
明明是想拒绝的,方南却点了头,好像连脑袋都不属于自己了,失去了控制权一般。
下到一楼,温致远安排的司机走了过来:“凌少,温总让我帮您把车开回去。”
是个脸生的,不是致远公司的人。
凌梓樾下午办完事直接开了车过来吃饭,细心的温致远知道会喝酒,早就想好了代驾的安排。
夏夜的晚上一点都不清凉,闷热。
可是比夏夜更热的,是开了空调的宝马车厢里。
方南扭头看着窗外,只觉得身上一个劲的冒虚汗,不知道是不是要生病的前奏。
凌梓樾跟他并排坐在后座,呼吸间都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太近了……
昏头昏脑的,连凌梓樾报给司机的地址都没听进耳朵里去。
蓦地,那天晚上做的那个旖旎混乱的梦境就浮现在了脑海里。
男人掐着自己的腰,嘴里叫着宝宝,身后是一下强过一下的撞击……
酒精刺激着大脑,方南抿着唇,忍不住从车窗倒映的镜像去看身后的男人,冷不防却和对方在车窗里来了个视线相对。
躲闪不及的,不只是方南,还有凌梓樾,来不及遮掩的情绪外露。
☆、第十四章
车子停在了车位,司机谨守本分的离开。
方南抬头看看,这才惊觉凌梓樾让人把车开到了他们租的那处房子楼下。
有两个月了。凌梓樾不知道他走了,方南也就走了,没在这里多住一天。
小区里静悄悄的,只有一扇扇窗子透出温暖的灯光,和着蛐蛐的叫声。
“那我上去了。”方南握拳,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放肆酒精的作用让自己做一些傻事。虽然他特别想肆意妄为:“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此时此刻,不够用的脑子早把不能酒驾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好,”凌梓樾点点头,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有事打我电话。上去吧。”
走到一楼半,方南越想越荒诞可笑。
走到三楼,方南从走廊窗子里往下看了一眼。那辆宝马还安静的停在原地,透过前挡玻璃,能看到猩红一点在闪烁,凌梓樾在抽烟。
四楼的窗口看出去,宝马车安静的蛰伏着,像是伺机而动的钢铁巨兽。
夜色总是容易让人卸下防备的躯壳,露出软弱的一面。
凌梓樾靠坐在座椅上,闭着眼睛的面容上有着掩不住的疲倦。
隔着摇落的车窗,有脚步声咚咚咚跑过来,由远及近,一直停在面前。
睁眼,是少年熠熠生辉亮的要发光的双眼盯着自己,抿了抿唇破釜沉舟的表情。
“凌梓樾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凌梓樾要开车门下去,被方南一把按住车窗框:“你就坐着说。”
有点无奈的表情,男人抹了把脸:“对,我喜欢你,早就跟你说过。”
执拗的不肯罢休,方南强调:“不是喜欢,是很喜欢对不对?不然你为什么要帮我找工作?还跟你朋友打架?因为他骂我?”
被揭穿幼稚,大男人用食指蹭了蹭鬓角,颇有丝难为情:“东子说看到你到处找工作被拒,我也没做什么,小事一件你不用放在心上。至于打架,这个,孙简就那个性子,喝完酒能大闹天宫,我们闹着玩的。”
“凌梓樾,”方南的声音听起来挺平静,可是眼底仿佛带着不正常的高热,燃烧着看不见的火焰:“反正我也没想跟你天长地久,来谈场恋爱怎么样?”
凌梓樾坐着,方南站着。凌梓樾在车里,方南在车外。
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胶着的目光较着劲儿,不见血光的厮杀,惊心动魄。
“好啊。”凌梓樾哑声微笑:“为什么不呢?那么,”男人舔了舔嘴角,慢吞吞的语调,带着侵略性的目光一寸寸的,从少年的锁骨烧到嘴唇再到鼻梁眼底,纠缠不休:“请我上去坐坐,认真谈谈怎么样?”
“我,”刚才还傲的跟个女王似的少年突然磕巴了,搔搔头发露出傻气:“我忘带这边钥匙了。”
答案在脑子里一转,凌梓樾很快明白了意思,叹息:“你这小孩怎么这么犟……”
“你会不会撬锁?”一旦说出来了,方南立刻觉得一刻都不能等,想要和他亲密,更亲密:“或者打电话给开锁公司?房东?”
“上车。”凌梓樾捂了捂脸:“去我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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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不大,凌梓樾的房子也不算太远。
胆大包天的酒驾在深夜一路飞驰,右手还牢牢的攥着副驾上少年的左手。
一刻钟后,宝马一脚刹车,斜斜停在车位上。
关车门,凌梓樾越过车头重新抓住几秒钟之前才松开的少年的手。两人掌心都汗津津的,依旧傻兮兮的握着,连避嫌都忘了。
拿钥匙开门,进门落锁。
两人站在玄关处,没人开灯,凌梓樾直接伸手拢住了方南的半边脸,呼吸热热的,撩的人心脏咚咚咚。
“方南,我想亲你。”
方南直接跳到了凌梓樾身上,双腿大胆环着他的腰胯,带着点急迫的张嘴咬上去。
“破了。”男人低低嘶了声,嗓音带着些危险:“方南你别拱火,慢慢来,不然咱俩都不好受。”
“偏不!”方南的语调含着点委屈,逮着他下唇又咬了一口,不过力道小多了:“你这人怎么就那么狠心。我咬死你。”
无声的叹口气,带着薄茧的大手向后托住方南的腰臀,护着他不会掉下去:“我怕你陷得太深,以后恨我。方南我虽然混蛋,可我还是不想你受伤。”
“那你就现在对我好点。”方南不去提以后,伸手拽着男人的两个耳垂,带点任性:“我不要你的施舍,你也别那么奇怪的对我。”
“怎么奇怪的对你?”凌梓樾说不上是真糊涂还是装样子,往上顶了顶胯:“这样吗?”
“不是,”方南气急败坏的,还带了点孩子气的认真:“就是,你别每个月给我钱什么的,也别做什么打电话来过夜之类的,奇怪的要死。”
“好。”凌梓樾啄了啄他的嘴角:“还有吗?”
“还有,不许脚踏两条船什么的。”方南回吻他一下,舌尖不怕死的勾过男人的上唇,一触即分。
“还有吗?”男人紧了紧大手,跟少年紧密挨着的地方兴奋的脉动着:“没有的话也不急,慢慢想,随时加。现在,宝宝我要做奇怪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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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事情做了大半夜,体力不支的方同学一直睡到周六下午才醒。
房间里很安静,空调发出细微的响声,温度凉爽宜人,大床上绵软舒适,让人沉湎其间不愿醒来。
侧过脸,身边没人。
方南揉了揉眼睛,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
腰酸背疼腿抽筋……
暗暗骂了一句不知节制的某人,少年慢吞吞扶着腰起床去卫生间小便。
洗手台的镜子里,映出一个头发凌乱睡眼惺忪的家伙。
白皙的皮肤上,从锁骨到胸口到小腹,种满了一个个暧昧的小草莓。
呆呆的盯着镜子,昨天晚上强烈到要死掉的心悸依然那么真实。
凌梓樾那个家伙疯了。
一次,两次……
体力不支的方南累得不行,强撑着不肯示弱。脑子里想着三次总该榨干你凌梓樾了吧……
哪想到那厮就跟精神分裂患者附体似的,一边心疼方南的疲累,一边蹭着咬着迅速上劲,连哄带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