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月光(200)
就像我刚刚所说,我已经有了充足的安全感。
很早看到过一段话,说一段令人舒适的关系是当双方渗透进彼此的生活和社交网之时不会让对方感到不适。我从来都将自己的大门向你打开,而现在,我也感觉到了我正在触摸真实的你。
和你渡过这样平凡的每一天,是曾经的我的奢想。
注意到信纸上一长条划痕了吗?
说起来有点好笑,就在刚才,你突然翻了个身,似乎是没摸到旁边有人,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
我以为半夜写信的事要被你发觉了,而你只是懵声嘟哝了一句。
我没听清,却紧张地藏起了信纸。
这样下意识的行为真的很好笑,仿佛上高中的时候做无关紧要的事被老师抓包。紧张之余,笔尖磕在信纸上,划出了难看的痕迹。
等我再问你是不是要起来喝水时,我叫你姐姐,你不搭理我。
我确定,你已经卷着被子再次睡着了。
醒来的你应该压根不记得这件事,不过我给了自己一个良好的解读,那就是你已经习惯身边有我了。在摸不到我的温度时,你多少感受到了不习惯。
这样想的话,我又要打开日历,在还没离别之前就开始倒数下次相见了。
异地恋好费心神。
可是一想到等待的结果将优待于我,我又不愿意抱怨了。就像你开玩笑时所说的,好在没有选择留德,我们之间分开的时间是可以被预估的。
天气回暖时的青团,你喜爱的江鲜,蟹黄饱满的大闸蟹,热气腾腾的打边炉……我们有很多在一起的时间。
我的信又被打断了。
手机突兀地响起来,怕吵醒你,我手忙脚乱地按灭了屏幕。等再次点亮才发现,原来是手机里设定好的提醒闹钟响了。
这个闹钟从好几部旧手机延续至今,提醒是很简单的两个字:生日。
忽然记起大学时,有一次也是这个提醒响了,舍友(现在你已经认识他了)狐疑地问:“啊?你生日吗?怎麽和学籍上的日期不一样?”
我随口说:“阴历。”
他很嫌弃:“你们南方人这麽会玩?一年过俩生日啊?”
欺负他对近现代以前的历法一窍不通,我又懒得解释,才诓骗了他。
你猜我想借此告诉你什麽。
不想太肉麻,我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从不知道什麽时候起在我生命里,不需要定语前缀来定义的好像只有你了。
如果有被肉麻到,就请忘掉我说的这句话。
现在,我该进入最重要的议程了,也是我今天动笔的最大动力。
不叫你宝贝,也不叫你姐姐。
沈檀。
祝你生日快乐。
最后是我最近很喜欢的一首老歌,只写一句歌词吧。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
From Lu」
还有一点点,最多再一章,就写完啦!
顺便交代下我最近。
休息了大半个月,真的是躺平休息的那种。
上次我半场开香槟了,伤口没恢複好直接半夜进急诊休养到现在,所以我再也不敢半场开香槟说自己没事了。但病理结果是好的依然没错,有感觉到坏运气要走啦!这次一定否极泰来!
番外
【本章设定为三年后】
浦城会展中心在同一时间段承接了两场喜宴,说来也巧,还都是周岁宴。抵达会展中心的时候刚好是下午六点。
今天路上格外堵,尤其是会展中心附近,车流量令人咋舌。
沈檀一边打电话一边快步跑进电梯。
“在几楼?”
“二楼,电梯出来右转。你到了?”
背景音略有些嘈杂,使得陆鹤然的声音夹杂其中格外动听。
沈檀幽幽叹了口气,对着电梯的玻璃墙面理了下头发:“是啊,堵死我了。你研究所过来没堵?”
陆鹤然很轻地笑了下:“我地铁来的。”
电梯很快抵达二楼,应声而开。
才跨出去一条腿,沈檀就看到了走廊里正向她走来的男生。说实话,现在称他为男人一点都不过分,长腿劲腰,尤其是今天来参加喜宴穿得比平时要正式一些,衬衣包裹下的皮肉透露出稳重和成熟感。无论放在哪,他都是位具有轻熟感的男士了。可因为自己年长的这几岁,沈檀仍然习惯在心里那麽称呼他。
她挂断电话,朝那头招了招手。
很自然习惯地,陆鹤然接过她手里的包,说话时下颌微微内敛,向她的方向偏过来:“那桌都是高中同学。”
“啊。”沈檀很轻地感叹了声,又问:“你同学还是我同学?”
陈辙女儿的周岁宴,主办方是陈辙,那当然是他们那一年级的同学了。
沈檀问完,才觉得自己问得很多余。
她侧头,很没来由地指责道:“陆鹤然,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男生很无辜,撇撇嘴不说话。
“我今天穿的高跟鞋七厘米呢!”沈檀伸出手指比了个数字7,“整整七厘米,为什麽还跟你差一截?你在国内偷长了吧?”
“这句话你刚回来的时候已经说过了。”他从容答道,语气却像小狗似的软了下来,“同一件事怎麽还能骂我两遍。”
沈檀胡乱道:“一想到你在国内吃香喝辣,我只能在那边吃土豆,肚子里就开始攒气了。”
“对不起,是土豆的错。”男生认真地道歉。
从见面起,沈檀就把手指塞进了他的指缝,闻言用力回勾,掐了他一下。
还来不及说什麽,就听见一阵嘘声从身后飘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