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想家(119)
搞什么。
她看了眼谢淮,心想看起来挺酷一哥怎么娘们唧唧的,净学些小女生的玩意,还要把自己的名字刻在手串上,是为了丢失后容易找回吗?
夏夏安静地把珠子串上去,线的接口处也用打火机熔好。
菩提手串恢复原来的样子,又和原来不大一样。
她把手串递给谢淮,谢淮没有戴,而是拿过她的手,把手串套在她的手腕上。
他手腕粗,能套三道,夏夏手腕细,套了四道。
“不是谢淮。”谢淮像是能看透她的内心所想一样,淡淡开口,“是谢淮和夏夏。”
夏夏愣住。
谢淮干燥的掌心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别和他们在一起。”
夏夏眨眨眼:“他们?”
谢淮面不改色:“除我以外的所有人。”
夏夏脑子一团浆糊,这下是真的愣了。她想不明白谢淮这是玩的哪出,但觉得他不是在开玩笑,她怔怔看着腕间昂贵的凤眼菩提,把手从谢淮手里抽出来,做出要摘下手串的架势。
“对不起淮哥。”夏夏故意说,“虽然你这手串挺贵的,但是想用一条手串就把我买断,我觉得不行。”
“你不喜欢我,又不准我和别人在一起,这是典型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行为,你知道现在男女比例失衡已经成为严重的社会问题了吗?你不准我谈恋爱,社会上少我一个优秀的女人,说不定就会发生严重的动荡。”
谢淮不准她摘:“少自恋了。”
“社会没了你不会动荡,我没了你才会。”
夏夏呼吸停住。
谢淮神色如常,平静得似乎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夏夏,给我点时间。”
他口吻不似说笑,看向她的时候漆黑的眸子带上星星点点细碎的微光。
夏夏倏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哪怕他一个多余的字眼也没有提,可她就是明白了。
她任由自己的手被谢淮握着,安静了一会,放软声音问道:“要多久?”
谢淮嗓音听起来有些哑:“不会很久。”
“那也要给一个明确的时间啊。”夏夏说,“我是女孩子,最好的那几年都用来等你了,最后你又反悔,没人娶我了怎么办?”
“我说话算话。”
“我不信。”夏夏说,“你骗过我,我不信你了。”
谢淮望着女孩狡黠的面容,她在听到他这样的话后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小鹿乱撞,反而镇定地和他讨价还价,明显是对他的心思探知已久。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夏夏就是个小狐狸,彻头彻尾都是狡猾,看似他才是握着主动权的那方,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稀里糊涂被她玩弄于鼓掌。
“半年。”夏夏说。
“不够。”
“一年。”
“不够。”
“我不等你了。”夏夏嘴巴一噘,娇气地说,“我要去和别人谈恋爱,反正追我的人一大把,我想找男朋友还不简单吗?”
谢淮握着她的手骤然缩紧,夏夏啊了一声:“疼。”
“一年就一年。”谢淮松了松力道。
夏夏唇边绽开了一个狡黠的笑:“那说好了,一年。”
她笑意灵动,看向谢淮的目光沉浸着数不清的温柔,对他的喜欢已经快要控制不住满溢在空气里了。
少女稚嫩的爱意是糖、是浆,呼吸一口,扑入鼻里的全是甜蜜。
夏夏俯在他耳边,悄悄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我了。”
谢淮问:“什么时候?”
“在你刷马桶的时候就怀疑过,不喜欢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忍着臭味给我刷马桶呢?真正确认是在你喝醉的那晚。”夏夏亮莹莹的眸子看着他,“你一整晚都在叫我名字,你梦见我了?梦见我什么了?”
谢淮脸红了,不想让夏夏看见,偏过头不和她对视。
夏夏天真烂漫地问:“淮哥,你可以亲亲我吗?”
谢淮说:“不可以。”
“那我可以亲亲你吗?”
谢淮喉结轻轻颤动:“最好不要。”
他走出店门,街上飘起小雪,被风吹到他额前的碎发上。
他抬手拂掉,站在昏黄的路灯下沉默不语。
远处大排档人声鼎沸,老板立上挡风的塑料油纸,麻辣烫锅里冒着蒸腾的热气,雪花从天空洋洋洒洒飘下,飘到一半被锅子散发的热气融化在空气里。
夏夏在谢淮身后蹦蹦跳跳,伸手去接天上飘下的雪花:“那现在这样算个球啊?亲也不能亲,抱也不能抱,什么都不能做,因为你一句话我就要守身如玉等你一年,怎么想我都很亏啊。”
她掰着手指算了算:“喜欢我的男生那么多,如果不答应你,这一年里我还可以发展几个……”
她话刚说到一半,手腕被谢淮攥住,他嗓音凉凉的:“你再说一遍。”
夏夏不敢说了,声音低了低:“也不用非要把债还清吧?他们来就让他们来,我不怕的。”
谢淮没出声,他目光落在远处天空团团密布的厚重云层上。
雪渐渐大起来,那年冬天的画面不受控制涌现在脑海。
少年顶着呜咽的北风闯入地下室。
乔茹躺在地上,衣服被撕得粉碎。
男人狞笑:“到底是谢致生养了一辈子的,四十岁的人皮肤还这么嫩。”
寒风呼啸而过,如刀片般锋利,刮过地下室窗口的的铁栏杆发出棱橧的碰撞声。
雪片扫进窗口,一室透骨的寒冷。
那夜警察来得很晚,破门而入时鞋底踩上了黏糊糊东西,低头一看,满地鲜红的血浆。
二十分钟前打电话报警的少年一身敛不住的凛冽寒意,他的外套盖在女人身上,只穿一件单薄的针织衫站在屋子中央,白色针织衫被血染红,他目光暴怒,眼睛赤红,比嗜血的野兽更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