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想家(197)
……
夏夏手背挡住眼睛, 低声啜泣。
她哭不是因为疼, 也不是因为难过,积攒了许久的某些情绪爆发, 倒像是在撒娇闹情绪。
谢淮脑子混沌,什么都听不出来,他将手贴在她唇边:“疼就咬我。”
夏夏不舍得咬他,嘴唇贴在他掌心的皮肤,轻轻吻了吻。
谢淮流了许多汗, 沿额角流下, 沾得皮肤湿涔涔的,像刚从桑拿房里出来一样。
他下巴埋进女孩颈窝与枕头的缝隙,将她耳侧的碎发也弄湿了。
“难受吗?”他低声问。
夏夏说不出话, 摇摇头,仰头亲他。
少年体温滚烫, 如磐石炽铁。
夏夏只是这样看着他, 就觉得整颗心脏都被填满了。
…………
……
夏夏肚子饿得咕咕叫, 谢淮起身给她拿粥。
夏夏从背后紧紧搂住他,像只粘人的猫:“再抱一会儿。”
谢淮轻声笑:“再抱一会儿不怕出事吗?”
“不怕,你才舍不得。”夏夏朝他怀里缩了缩,依赖之意溢于言表。
女孩洋娃娃般手软脚软,安静的时候乖得不得了,谢淮心都要融化了:“仗着淮哥喜欢你是吧?”
“妈说昨晚梦见你和我分手了。”
谢淮每次在她面前提起乔茹,用的称呼都是“妈”,而不是“我妈”,刚听时夏夏觉得怪,时间久了也习惯了。谢淮从一开始就做好将她带入自己生活的准备,他所拥有的一切,原原本本,一丝不差全都分给她。
夏夏想,谢淮连妈妈都可以给她,可自己有什么呢?
这个问题不能深想,越想就越沮丧。
“梦都是反的,分个屁的手。”谢淮见她心不在焉,不满地捏她鼻子,“都把淮哥睡了,你他妈可得对我负责一辈子。”
夏夏不说话,谢淮低头恶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听见没有?”
夏夏唔唔了几声,抿着唇不说话,谢淮捏住她的下巴,重复:“听见没有?”
夏夏低声说:“听见了。”
……
房间窗户紧闭,暖气温度开得高,久了味道不好闻。
谢淮跳下床通风,去把暖气片上温着的雪菜粥拿来。
“不是饿了吗?”他捧着粥碗,像孩子小心翼翼捧着心爱的零食,“我喂你。”
夏夏要自己吃,谢淮不准,固执地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我来,喂饱媳妇是老公的责任,你不能跟我抢。”
夏夏粥刚入口,差点一口喷出来,她瞪他一眼,谢淮只是笑,几分没皮没脸,几分洒脱不羁。
夏夏不由得想起刚刚的亲.热,脸微微发红,砸吧着嘴吃完粥拿被子将自个裹起来装睡。
谢淮不准她闭眼,腻腻歪歪抱着她说话,幼稚得像幼儿园里刚放出来的小朋友。
夏夏被他没轻没重弄得难受,原本不想起床,可谢淮嘴里的话越来越不像样,从还收敛点的“舒服吗”渐渐放开到“晚上再来一次吧”到最后兴冲冲跟她讨论什么姿势好玩。
夏夏听得面红耳赤,耳朵尖都烫了,爬起来去洗澡。
谢淮这次没拦她,坐在床上看着她笑。
风卷动窗帘,吹干他身上的汗渍,他懒洋洋靠在床头,展露劲瘦却漂亮的肌肉。
少年感十足,安全感也十足。
夏夏回头,问:“你笑什么。”
谢淮直起身:“我笑了吗?”
他伸手摸摸唇角,发现确实是弯着的,他凝视夏夏:“我也不知道。”
他说不清自己在笑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画面是他从来也不敢想的,可当它真的出现的那一刻,恍然中觉得,以前的苦难不算什么,磋磨也不算什么,生活再难也可以咬牙撑下去。
——只要她在身边,就什么都值得。
*
少年人食髓知味,对一切新鲜滋味的痴迷是天然存在的。
谢淮除了去医院陪乔茹外基本不出门,吃饭点外卖,饮料点外卖,生活垃圾请外卖员帮忙带下楼,他每天精力用不完似的,全都放在夏夏身上。
——看电影、玩手机、聊天、谈未来的计划。
无论在哪里、做什么,最后结束时大多是在床上。
如果不在床上,那也一定是在沙发、地毯、浴室又或料理台上。家里只有两个人,窗帘一拉可以几天不出门。夏夏温顺得过分,不管谢淮说什么荤话她都乖乖听着,谢淮用什么姿势她也乖乖配合,又甜又软,像颗从蜂蜜罐里捞出来得小软糖,没有半分脾气。
足不出户一个星期后,夏夏闷得受不了了。
她推了推身上的人:“去买菜吧,我不想吃外卖了。”
谢淮正在吻她脖子,翻身下来,笑笑:“好,我做给你吃。”
谢淮坐在地上查菜谱,见夏夏穿好衣服出来,替她戴上围巾牵着她出门。谢淮也戴着围巾,是大一那年夏夏织给他的,往后每年冬天他都围着,虽然毛线已经起球,略微有些粗糙了,可他也没想过要换。
有些东西一旦进入生命,就会留下不可磨灭的印痕。
缺少了不习惯,丢失了更不习惯,早已不知不觉融进每一寸血液每一寸呼吸里,成为自身的一部分。
……
傍晚的菜市场人潮拥挤,谢淮对着食谱上的用料在摊位前挑挑拣拣。
周围都是刚下班的中年人,或是退休在家的大爷大妈,年轻人本来就少,漂亮成这样的年轻人更是少见。人对美好事物的喜爱和好奇是天生的,经过的人纷纷侧目,心里猜测这一对是情侣还是刚结婚的小夫妻,就连卖菜的摊主都忍不住多好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