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勇和马空群也完全懵掉了,等他们反应过来要上前帮忙的时候,罗敷已经神清气爽地打完了,顺带附赠了白天羽一个点穴大礼包,然后飞起一脚,踹到了他胸口上。
白天羽直挺挺地倒下,白天勇赶紧上来扶住了他这倒霉
催的大哥,没让他真的跌在地上。
罗敷随手把白天羽原本戴在头上的玉冠给扔了,拍了拍手,掸了掸衣裳……衣裳上溅上了一点血,她的鼻尖抽动了一下,表情立刻变得有些不满意。
——这件衣服的寿命缩短了,下水洗就不鲜亮了,以后只好在屋子里穿了。
她瞧也没瞧白天羽,又径直给酒楼掌柜的扔下了五百两银票,作为赔偿费用,然后拉着荆无命的手,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连一句话都没有!
连一个解释都不留下!
嚣张如斯!
白天勇和马空群面面相觑。
沉默良久后,马空群干涩地说:“二哥,要……要追么?”
白天勇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先找大夫,给大哥看看吧。”
马空群道:“那我去了,二哥先带大哥去客房歇着吧。”
白天勇点了点头。
——追?追什么追?连大哥都打不过的人,他们二人难道是能打过的?追上去之后干什么?再被她照脸糊几个大巴掌?
白天勇试着解了一下他大哥的穴道……没解开……
他更沉默了,没想到,他不仅武功不如对方,连对方点的穴道他也解不开。
罗敷发疯,用白天羽出气,神刀堂的大堂主受了气,接下来的这几个月,恐怕神刀堂的下属都不会很好过。
白天勇心中愤怒地想:大哥也没对她做什么,她为何如此咄咄逼人,欺人太甚?
马空群去找大夫,心中却只道:易大经也没做错什么,你们兄弟二人还不是逼得人家要把家产和人全交出来?现下不过捱了几个大巴掌,干什么要摆出这么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
他倒也并不是发自内心地为易大经打抱不平,只不过他与白天羽兄弟相识相交十多年,现在正计划用阴谋围杀二人,免不得会有点心虚,这话正是为他用来为自己坚定信念用的。
神刀堂之后怎么样,罗敷不得而知。
不过,神刀堂并没有来找麻烦,江湖上也没传出什么关于罗敷跋扈的风言风语——这一次的事件,除却她和白天羽外,目击者只有白天勇,马空群和荆无命,这三个人显然不会忘外说,而白天羽的自尊心更不允许他自己往外说。
总之,欺负白天羽,没成本!
罗敷:叉腰狂笑,jpg
做完这两件事后,罗敷就窝回了罗园。
今年她已做成了好几件大事,为自己找了许多乐子,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她打定主意要在家里宅到地老天荒,昏天黑地!
江湖上的人也很都很听话配合,这些日子没有搞出什么让她很好奇的事情。
罗敷每天的日子就是练练武功,和少爷睡睡觉,吃点好吃的,然后去逗逗路小佳。
孩子并不需要她亲手去带,奶娘之外,吕素文又雇了两个有经验的妇人来照看。
说句实话,只要每天和小孩子接触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小婴儿
还是很可爱的嘛!
她觉得很愉快,于是更喜欢拉着荆无命来看婴儿了。
荆无命呢……有点恍惚,罗敷那天在丁乘风面前叫破他不是师父,而是养父之后,他就有点恍惚茫然了。
一见到小小的孩子,他就更恍惚了。
……我是他的养父么?
荆无命这样茫然地想到。
原来我竟然莫名其妙地……当父亲了么?
要养徒弟,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一说要把崽当儿子养,他的脑子里就乱糟糟的,根本想不清楚当父亲需要干什么。一提到“父亲”这个词,他的脑海里下意识地就浮现出了……上官金虹的脸。
他曾把他当父亲,当天神,当主人,产生过那种深深地孺慕与依赖之情。
他希望他对他好,并不是因为他的剑,而是因为他的人。
就像上官飞,即便上官飞是个废物,他也……爱他。
罗敷抱着路小佳,也觉得这么小的婴儿能长成大人是件很神奇的事。
她很开心地对荆无命道:“少爷,你过来抱抱他嘛!”
荆无命浑身一震,僵硬地抬起了胳膊,僵硬地抱住了婴儿。婴儿在他怀里哇哇大哭了起来,荆无命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李妈妈道:“荆大爷抱孩子太僵硬啦……应该这样……诶,这样……晃起来,轻轻晃一晃……”
荆无命像个木偶一样,被李妈妈摆弄着,然后像是被惊到了一样,把婴儿往李妈妈怀里一放,“噌”的一声跃出了屋子,找了个角落陷入了自闭状态,浑身散发出了触手般的阴暗之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罗敷被逗得咯咯直笑,追出去安抚他了。
时间很快过去,姑苏的街头又有许多人在打冬酿酒来喝,冬日的糕团被堆在铺子门口,拆烧和羊糕都是冬日里最受欢迎的好东西。
阿飞依照承诺,在年前回来了,今年他也打算和罗敷一起过年。
他的眉宇中依旧凝结着永恒不化的冰雪,身上却多了些沉稳的气质,这小半年来在江湖上的所见所闻,已使得他身上那种与红尘格格不入的天然野性淡了一点,却依然充满劲力,充满锐气。
他进入了成熟与未成熟的中间态,像极了罗敷第一次见荆无命时他的模样。
不过,自见到路小佳之后,阿飞冰雪般的面容就彻底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