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总是被迫黑化(238)
这一声,瑜皇起身走离御书房,关于太子,什么都没有交代,更没有一点要处置的意思。
云总管也难明瑜皇此刻作为,太子那么算谋,不仅差点害死荣华郡主,更累及霁月世子…
心中如何难明,云总管也不敢探知此刻瑜皇心思,赶忙离开,心中对四皇子却一息怜悯。
两日后病薨,也就是赐一杯毒酒,等诸暹与澹梁两国使臣离开后,给苏老将军如此交代。
皇家皆无情,伴君如伴虎,帝王之心更深沉如斯。
御书房关闭,蟠龙宫灯皆熄灭,一道身影才出现,他竟一直都藏匿在此,竟在瑜皇的眼皮子底下将金衣暗卫所言一切一字不落听去。
悄然打开一扇窗棂,跳跃,一角紫色自窗棂内一闪不见。
窗棂被关上,御书房再次静谧。
“靖儿啊靖儿,原来你真是藏的最深的那个,这么多年,你的乖巧竟都是做给父皇看的吗?你从来都未曾放下过你母妃的死,是不是。”
这一声,在昏暗中响起,带出淡淡沧桑之感,比之对其他皇子的狠心与帝心,对待云穆靖,如此第二次偷听,瑜皇似乎是伤了心。
“去,把太子所做一切都抹干净,好好跟着七皇子,只要他没对太子动杀心,一切皆由着他做。”
这话,最终还是放纵云穆靖,瑜皇转身走进云宸殿,伫立在一副仕女画前。
仕女亭亭玉立,一颦一笑皆能勾动他的心,随之而去。
只要是人,心中就有一处不能被触碰的软肋,哪怕是心思深沉如斯的瑜皇,也难以例外。
“瑶儿,你恨朕,恨朕辜负你,恨朕没有救珺姐姐,你们留下靖儿和霁月,让朕日日煎熬,可这云琅国不能交在他们手中。
朕可以给靖儿所有溺爱,纵容他一生,却唯独不能给他这个皇位,云琅皇位只能由太子接手。”
负手后背,瑜皇面上悲色全部敛起,再次帝王心思。
“此次崖峰之事怕是靖儿的手笔,或许上元节宴那日事也有靖儿的手笔。
霁月又帮了他多少,朕不想探究,也不再去知,就让此事到此为止吧!”
第191章 快刀斩乱麻(五)
云穆靖暗藏在御书房中,只是想知道究竟是何人杀苏娆,却绝没有料到,帝王多疑心。
他的一个举动,坏了云霁后面的所有安排部署,皆已徒劳,反而救了云穆睿,让他在不知不觉中躲过了苏娆为他所设得这一场杀局。
更如此暴露了自己多年伪装。
此间事云穆靖不知,此刻云霁也毫不知情。
月升斜空,凉风拂拂,清风居后面的那靶场下,地底石屋住居中,传来两人的争执声。
“活在地狱里的幽冥,竟妄想有一天能回到人间,别忘了,就算披了层人皮,你也早已做不了人,云穆皓,这一个活人,早死了。”
这个声音带着浓浓寒冰之感,更有那股子嗜血杀戮,似乎难以压制,又被强制压制住。
一声咳喘声,另一个声音,低低含笑声语:
“云穆皓是死了,可云霁活着,永远在阳光下,不似你,你连阳光都怕,却渴望去触碰比阳光还要耀眼的光芒,最终灼伤了自己,更累及她,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寒漠尘。”
这话,虽笑言,却觉带着一股子难明之感。
朦胧难以清明。
石门之内。
一下子静谧无声。
石门之外。
云凌和云风两人把守,皆紧绷神经,目光不离石门刹那。
“你可还记得‘阿宵’这个名字?她想你在暮色沉落后安静去憩,你忘记,可我难忘,未有一刻能忘却。
你对她的特别真的只是她为你撑起那把簦吗?并不是,你就算忘却了在大秦皇宫的种种悲惨,可你亦未有忘记她…”
“啊…”
这一声痛苦,阻断了云霁的后话。
“阿宵是谁?她是谁?我是寒漠尘,不是阿宵,你才是阿宵,你才是阿宵,我是寒漠尘,不,我是云穆皓,我要杀了他们,他们皆该死…”
如此狂躁话语,竟觉失了神志,走火入魔之态。
石门突兀被破开,玄衣身影极其快速冲了出去。
顷刻不见。
云凌与云风当即目光大变。
从清风居的地底住居离开,出来之地竟就是那道小巷内的一间民居中。
寒漠尘如此跑出,潋潋月光投落他身上,将他整个人照亮。
月华色泽,淡淡光晕,自斜空那轮明艳皓月内倾哗而泻,铺落整个夜空,照亮着夜幕。
寒漠尘的脚步倏地停下来。
一息,仰头望去这潋滟月色。
银黑面具之下的细长凤眸内,嗜血杀戮未曾消减半分,却又觉呆滞,呆滞的有些迷茫。
“黑暗中的幽冥,却渴望去触碰那触之不及的耀眼光芒,才会被灼伤,这才是我要找的那个答案?这才是我要去确定的那个事实?”
这一语喃呢,更迷茫。
月已升至正空,当空映照,投落月华之色,朦胧月潋,娆湘阁内也才安静下来。
琴娘这一家才有了和苏娆独处的时间,也才知晓了真正发生之事,知道了那伙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此次我们计划被坏,除却云霁,还有个寒漠尘,寒漠尘就是暹毅迟韶,必是他无疑。”
想到与暹毅迟韶在雀崖山林的那一番交谈,暹毅迟韶又突然离开,如今想来他当时追逐猎物而去,多半是知晓那些黑衣人就在林中。
“那些不明身份的黑衣人打乱了我所有计划,云瑜更因为云霁,动用金衣暗卫,我们后面的谋划再不能继续了,绝不能将苏家牵扯进来,更不能让爷爷再因我弯了他的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