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总是被迫黑化(310)
明明是送给卫皇的生辰礼,可绘画的却是飞鸾凤凰,如此让人费解。
可这却也只是不懂其画作深意之人所见。
看在这些人眼中的画作,除却这一处不解之处,只余惊叹,浓浓惊叹。
山峦叠起,氤氲仙山,凤凰自山峦浴火重生。
每一根灿红羽毛根根分明,其上更似缠绕着火焰,竟如此栩栩如生。
此副画作之逼真,如同身临其境。
竟是何等文坛画师绘得如此神作?
可看在卫皇眼中的这一副仙地画作,看似仙泽之地,实则不过囚笼。
以山为牢,以躯为笼,在那涅槃重生的凤凰身躯内,那颗凤凰心中竟囚困着一条难以挣脱束缚的银色神龙。
不是象征着天子的金龙,而是一条银龙,一条只想跃出烈焰腾飞的银龙。
生辰画作赠上,云琅使臣也适时开口:
“吾国霁月世子知卫皇甚爱山水画作,又与容皇后鹣鲽情深,因此特意绘得此副画作,恭贺卫皇生辰…”
“霁月世子所作?”
一时间,殿内又迭起激昂。
更显喧嚣。
如此神作竟乃霁月世子所作?
苏娆也看向云霁。
却并非如其他人是因为惊叹此副画作为云霁所作,而是因为云霁是何时作得如此一副画作,她竟然不知道。
自与云霁在诸暹再见以来,苏娆并未见过云霁作过何画,云凌他们身上也并未带有画卷,那么只能是云霁来到诸暹京畿后所作,可她却浑然不知。
第251章 生辰宴上的谋算(九)
“云琅霁月世子满腹经纶、文韬武略,七岁之时便以一册‘辨赋论’打败云琅当朝儒学大家,后又以一书‘战事策’力战各路群雄战将…
在去年的三国交流会上,他更是以短短三刻钟著作出了涵盖天文九州、伦理史传的‘千字文’,一个晚间便被誊抄了数百卷,广为流传…”
这声声语,将那位云琅使臣所言后面之话遮掩的都听不见,感叹赞誉更不绝。
霁月世子所作画作,这还是初次现世于世间,一出,便是如此轩然。
“霁月世子,眼盲难明,竟还能绘出如此神作佳画,当真乃神人啊!下官研习绘画经年,也难以达到如此境界。”
专门为皇家作画的宫廷画师如此一声羞言。
实乃羞愧。
这位宫廷画师就这一句话,竟让其他那些诸暹大臣们一时间鸦雀无声。
此前时这些诸暹国的大臣官员们那等辱没云霁,此刻他们的脸就有多么燥热,多么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当真乃跳梁小丑。
虽然此一副画作非云霁当场所作,却无一人会觉得这乃是他人代作,只因为画作左下角印盖的特殊章印。
此枚印章乃学术公会画学大师的鉴定印章,就为防有欺世盗名之徒、南郭先生,以他人之作充为自己作品。
冒名顶替。
而近看之下,便会发现,在这枚鉴定印章的一旁还印盖有另一枚印章。
乃云霁私印。
此画确乃霁月世子所作无疑。
“此画乃云霁昨日之时信手作得,一副拙作,赠予卫皇,只为爱好。”
云霁开口,淡月之声,清透似潺潺流水。
让殿内鸦雀无声般的静谧一息消散。
月华韵色,隽美谪仙。
举手投足间皆乃惊世风华。
眼上明明有着那条白色蒙缎遮挡,毫无任何视线,可卫皇却无端生出一种被云霁直视的感觉,看透着他。
只因为云霁所赠这副画,一副画作,暗含千机之变,唯有真正懂画惜画爱画之人,才能看出此间画中深意。
画中山水,悠然自得,仙泽之地,凤凰涅槃。
在如此静与动的表象下,掩藏的是那不甘被桎梏想要极力挣脱的希冀。
“若想破此窘境,必先攻其心智,唯有破开生死,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而容皇后最为担心之事便是卫皇一心求死。
卫皇看出了此番画中话,心中骤然浓浓惊骇丛生。
惊骇于云霁竟将他之处境与所求心思洞穿至此。
就连暹毅迟韶都不知,不知他所追求其实从来都不是什么皇权高位,他只愿有一方山水天间,以画伴生。
更惊骇于云霁将他诸暹而今形式看得如此通透,毫不掩饰以一副画作告知。
告知他该如此才能破开此等困局。
神秘莫测的云琅霁月世子,他此举用意,意欲何为?为何要如此相助于他?
波澜不惊的瑞凤眼,其内生出一抹涟漪,却只是刹那时刻,便恢复了平静。
准确来说是被他悄无声息的掩藏起。
一旁的容皇后都未曾察觉。
“早听得云琅霁月世子风华无双,少年天才,竟不想画作亦如此惊世。”
卫皇对绘画情有独钟,尤其是对山水之画。
云霁所赠这副生辰礼,卫皇喜爱溢于言表,只从那双此刻生出亮色的瑞凤眼便可看出,卫皇极其喜这副画。
如此喜形于色。
一点未有帝王该有的那等深沉心思,反而如此的平易近人,就像一个画者,单纯喜好嗜画的痴迷画师。
让御前大总管直接将画作给他拿上来,竟当场爱惜的轻抚,尤其是目光落在那栩栩如生的飞鸾凤凰上。
准确来说是落在那盘旋于凤凰心口内的那条银龙身上,只要破开凤凰的心,它就可以出来,从此翱翔天际。
看着此副画作好片刻后,卫皇才让御前大总管好生将画仔细的收起。
又道:
“知画者,亦懂画,今日得此神作,朕心甚喜,一杯薄酒,朕敬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