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总是被迫黑化(325)
“我知道。”
云穆靖直接一声冷笑:
“父皇终究还是拿了太子来钳制我,一但涉及皇位,父皇就是九五至尊,帝王心思,而非溺爱我的父亲。”
魅色眸子内,一抹失落一瞬划过。
女儿身怎么了,女儿身怎么就不能为君为王,她虽为女儿身,可她乃是男儿心,他,从来都只是七皇子,而不是从一出生就不存在的六公主。
“苏昱陌,太子这边我会着人盯好,你把云穆霄‘看顾’好,再怎么牢固的兄弟情,一但触及到皇权地位,就会脆弱的不堪一击,从内瓦解…”
正是云穆靖让苏二故意给云穆霄制造那等拔得头筹的机会,让云穆霄在军营中的声望日渐高涨,更膨胀。
一但云穆霄军心日盛,日盛到甚至可以与太子在朝堂内持平,那么他们那坚固的兄弟情义,只要他轻轻送上最后一根稻草,就可以完全被压倒。
此番言语,云穆靖之心思亦深沉如斯。
苏二听着,那寡淡神色才生出了变化,眉头微蹙一息,却终是没多言,只是叮嘱了一声:“在瑜皇面前做好七皇子,他是父亲,而不是父皇。”
如此一句似乎矛盾的话,苏二先走了。
云穆靖却明白苏二什么意思。
当他认瑜皇只是父亲,那么瑜皇就会只是溺爱他的父亲,若是他拿瑜皇当父皇,那么瑜皇就会是帝王,瑜皇对他之心,全在他待瑜皇之心。
是父亲,还是帝王,皆在他的一念之间,而这也是他与太子抗衡的最强武器,也是太子他不会像算计云穆逸一样来算计他的保障。
他能肆无忌惮,可太子却必须瞻前顾后,只因为他是瑜皇溺爱纵容到可以没有底线的七皇子,太子他们若真的要对付他,那就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
云琅国中,这一切的风云皆在暗地里动辄着,而最终究竟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那就是各凭本事。
而诸暹国内,一场明面上的风暴却即将起。
距离观阳峰尚有十里地,云霁出现在这里,一身玄衣,寒漠尘的装束。
只是面上并没有银黑面具遮挡那隽美容颜,而是他那白色蒙缎遮掩。
身后所跟之人乃萧沐白。
而一旁另一人云凌,他也没有遮容,只是他竟穿的是‘逍’的衣物。
云凌,他便是逍遥护.法中的逍护.法。
“世子,主上那日言三日后要在观阳峰约见毅亲王,明日便是三日后。”
面对云霁,萧沐白身上没有那种面对寒漠尘时的小心翼翼,只有恭敬。
“即日起,唤回我主子吧!”
如此一声言,云霁的视线隔着眼上蒙缎,眺望向诸暹京畿内的清风榭。
今日一别,此生就真的再不见了。
他也再不是霁月世子。
站立山间,一阵风起,便会吹动斗篷衣袂摇曳,四周风景皆为其点缀。
“诺,主子。”
萧沐白与云凌一眼对视,随后皆低垂了头。
再没有言语。
四周静谧了,静谧的只余下微风吹动的声音,伴随着不时一声鸟鸣。
云霁就这么眺望着,安静站着一动不动,直到那高空艳阳西下过半…
垂落衣袂内的玉指抬起,将眼上那一条属于霁月世子的白色蒙缎取下来,混沌虚无的盲人世界也渐渐消失。
这一双绝美的丹凤眼,内里浑浊开始化作透亮,渐渐地,四周的模糊也开始变得清晰,在没有苏娆的情况下,云霁的这一双眼,竟看见了。
可对于如此情况,云霁却一点没有喜悦,因为这将预示着他的消失。
而云霁的这个动作,也让云凌和萧沐白开始变得谨慎,心神完全绷紧。
“阿靖终还是走上了那条不归路,这既是她自己选择,那便让她自己去闯。
寒漠尘出来后,你们将此事告知他知晓,他可以动诸暹,可以灭澹梁,但云琅他不能动,这是我们欠阿靖的。
瑶姨之死,乃为救母后,阿靖是瑶儿唯一的骨血,只为此,他也不能动云琅,若他不听,那就提及苏娆。”
此一番交代,银黑面具终是遮挡了那隽美容颜,只留下了那一双愈发透亮的丹凤眼,渐渐开始变的冰寒。
蓦地,脚步踉跄,云霁毫无征兆的昏厥。
“主子…”
云凌快速搀扶住。
萧沐白也一旁扶了云霁,却刚触碰到云霁的手臂,昏厥的云霁便睁了眼。
明明是一双丹凤眼,可此刻这双丹凤眼内只有属于寒漠尘的嗜血冰寒,完全没有了云霁那种黑曜石般的透亮。
一个人,或者说是两个人,两个人格,谪仙与幽冥,一个天上谪仙,一个地狱幽冥,虽为一人,却又是彼此单独的个体,皆有着各自的独立意识。
第264章 风暴即将起(三)
夜色,又一次降临。
今夜的月色,比之昨夜的星光璀璨,今夜的月光上点缀了一层薄薄轻纱。
似乎是因为昨夜的月华太过于耀眼,夺目芳华,所以今夜如此羞赧,将自己藏进了云层内,若有若无。
月色周边也只有不多的星辰闪烁着微弱光芒,而其中稍荧亮的星辰,便只有那七颗相濡以沫的北斗七星。
照耀着夜空。
夜风吹拂,摇曳着清风榭内的一株桂花树舞动风姿,枝叶迎风招展。
而那宿醉整整一宿加这一天的苏娆,在此时方才醒过来,醉意消没。
从来没有醉过,昨夜一醉,现在脑子里完全一片空白,记忆只停留在云凌拿来‘云山醉’,云霁还是劝说一句:“此酒后劲很大,还是莫要多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