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总是被迫黑化(390)
“那荣华郡主为前朝余孽,也不能就此断定苏家与之勾结,苏家若真有何异,又怎可能会毫无任何举动,轻易就被太子殿下带入了宫内…”
如此言,每一句,每一语,皆乃在理。
而辩驳者,则言:
“苏老将军之忠心,往时或许是当真,可其坐拥大将军之王如此多年,怕是早已不满意于这现下地位…”
“苏家若真清贵,又为何手握兵权多年却从未想过上交,苏家虽不与众朝臣私相授受,结党营私,可苏二却与霁月世子走之尤为之近,苏五与八皇子亦是如此,更有今苏四和七公主之间…”
“当年三大诸侯国联合,清君侧,解民之苦,救民水火,灭大秦昏君,在那等严防清查之下,若无内应之人相助,那前朝余孽又如何能悄无声息逃离这么多年,还就藏匿苏家…”
此番言,也皆是句句在理,字字诛心,就为乘此时机将苏家彻底击垮。
这一场辩驳赛,朝殿下,一左一右,皆是满目通红,唾沫星子四起。
文臣与武将之间的争锋,如此喋喋不休。
而那朝殿上,帝王御座间…
龙椅之后,殿壁之上盘旋腾飞的五爪金龙,龙珠点睛,龙眼直视其下,庄严肃穆,如同此刻那高居其位的瑜皇,就那么正襟危坐在龙椅上,冷眼旁观,旁观着他的这些朝臣们因苏家而如此争执的不可开交。
“一群只知之乎者也的酸儒臭书生,老子们上战场杀敌之时,尔等就只会在殿上如此搬弄是非,祸害我等良将,老子今天实难憋着这口气了…”
武将与文臣之间的对垒,比口才,终是武将不如文臣,文臣占据上风。
几番唇.舌交战下来,一位将军被惹红了眼,如此一句军营之内的糙骂话,直接撸起袖子就要在这銮天殿上干架。
啪…
奏折砸落下来的声音。
那位将军和惹了他的文臣没有干起架来,瑜皇摔下来奏折,沉着气息。
不再冷眼旁观。
“文臣武将,却如同那等市井泼妇,只一个苏家就可如此乱了朕这朝纲,让你们一个个如此失了体统吗?”
“皇上息怒…”
殿内群臣们一时面色变,皆纷纷下跪匍匐,朝板至身前,如此告罪。
瑜皇却不曾息怒,就这么沉着气息,看着殿下跪地大臣,帝眸尤其落在那些武将身上,内里晦暗难以明晰。
久久,才又转眸看向太子和姚丞相这边。
“太子,苏家之事乃你一手着办,你来说说看,苏家有没有谋逆之心。”
此声发问,瑜皇如此突兀过问太子。
下跪的云穆睿,眉目之间那抹睿感一时幽然,只一息,拱手作揖道:
“父皇,苏家有无那等谋逆之心,儿臣以为不可妄下定论,毕竟苏老将军为我云琅鞠躬尽瘁四十余载…”
身为储君,理应厚德与民,宽容仁慈。
“无论是苏家暗开奁阁,还是藏匿前朝余孽,这一切事,儿臣以为都该等拿下前朝余孽后,才可定论。”
“好,抓捕前朝余孽之事朕就交由太子督办。”
此言,瑜皇又看向而今那一上朝就做透明人的赵国公,帝眸又幽邃一分。
“赵国公从旁协助太子,务必将苏娆捉拿回来。”
赵家与姚家本就势同水火,后虽因太子有意纳娶赵莲馨而有所缓和,可又因赵莲馨与毅亲王所生那事,赵家与姚家终究是未曾真正化干戈为玉帛。
而今瑜皇让赵国公辅助太子捉拿苏娆,而非姚丞相这一方,便可做到公平公正,有赵国公在,姚家就算想要暗下去做些什么,也恐是难矣。
瑜皇如此安排,那些武将们便也不能再多言,若再多言,不仅帮不了苏家,反而会惹怒瑜皇,龙颜大怒。
瑜皇对苏家至仁至义,他们若继续为苏家请命,便是在质疑瑜皇欲铲除苏家以收回兵权,巩固云琅皇权。
最后,众武将只得一声:“皇上圣明。”
文臣自也一样,不敢再多言其他话惹得龙颜大怒。
只是在又一次跪地时,文臣们皆暗自瞅了一眼自上朝至此刻之时都未曾开口一句踩低或捧高苏家的姚丞相。
第319章 第三白一十七章苏娆黑化的前兆(七)
早间之时的天空,虽无晨阳,却也尚未阴沉,可至这午后,乌云汇聚了上空,黑压压的沉闷,似乎是天地凝结出了黑暗。
立秋的这第一天,便是如此的阴天,也似乎是为了衬托出此刻山间的那股悲凉,老天才会又如此的变天。
又从热至冷。
此刻…
别居清风苑,后山竹林间,竹身迎风哗哗,摇曳作响,竹叶随风翩翩,舞动叶姿。
如此美妙的自然中,却有那么一地突兀。
土堆堆起的坟冢,埋葬了琴娘和浩叔的坟冢,就安置在这片竹林间。
那个红衣女子,手中一把锋利匕首,一字一字,雕刻琴娘与浩叔的墓碑。
雕刻好墓碑后,又亲自立于坟冢前,方安静跪坐。
红衣衣裙,膝盖之处早已为泥土覆盖。
污浊脏兮。
一旁,月华身影也安静,就这么安静守着,没劝说一句,更没安慰半语。
直至这片林间上空那愈发阴沉的乌云完全汇聚在一起,彻底黑暗了这个白日,一声淡弱的沙哑才自那苍色唇内发出:
“娆娆,莫再跪了,会伤了双膝…”
“云霁,你若执意帮我,我苏家就算无碍,能安然,我也不会就此罢手,你心中那个娆娆,早在十年前就该没了的,是琴娘和浩叔留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