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总是被迫黑化(766)
那一双漠感寡淡之眸,其内里之漩涡内带有着笑出,却半点不达底。
苏二的这一声嘲,是嘲他自己也希望他放下,他何尝想自己变作现在这般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之徒,可他放不下,他说服不了自己放下。
笑罢,凝视暹毅迟韶,才喃呢着了一声:
“青…史…留…名…”
于他言及这一番话,诸暹皇是何意?
“今三国皆新皇登基,再得休养生息之平和时,我等三国皇无一人有想一统天下之心,在我等手中天下不会再乱起,青史之上自留下一笔,何须刻意表现才不枉霁月托付。”
似乎是有些不明暹毅迟韶可是打了什么心思,苏二便也作不曾察觉,察觉暹毅迟韶这是有何心思在着。
“澹梁皇,苏家二公子,苏老将军亲自教出的孙儿,年岁轻轻已为云琅军一军之将帅,若苏家未出那一番变故,苏家二子未曾含冤而亡,只须十年,苏家二子之威名必乃第二位云琅大将军王,承苏老将军衣钵。”
暹毅迟韶也饮下了自己手中的酒来,他之此一番赞叹,非夸大其词。
清寒瑞凤眼,注目苏二,坦荡了他之心思。
他之言是何意。
“今虽已非一军之将帅,可得澹梁一国,难道澹梁皇就不想再进一步,不再是三国天下,乃一国天下。”
就这么道明了他之心思。
“澹梁皇,本王在未曾识得阿娆之前,一生唯系有皇兄与长乐两位亲人,皇位与本王而言从来只为皇兄所逐鹿,识得阿娆后,多了她一人。
至而今,本王皇兄驾崩,长乐身死,阿娆亦为他人妻,本王此生不知是否会再喜悦旁的女子,我诸暹皇室一脉或许至暹毅迟韶这一生断绝。”
自称本王,不是已然登基的诸暹皇,暹毅迟韶究竟什么心思,苏二一时有些听明白,却一时又不明白。
“诸暹国,皇兄将其交付与我手,我为诸暹皇室一脉毅亲王,即便不愿不想也必须登基,必须担起这份职责。
我已为皇,亦放下了阿娆,那当该娶后纳妃,好传承我诸暹皇室一脉不绝。
然则我终无法说服自己这么浑浑噩噩一生,将自己束缚,若为皇兄泉下有知,他必亦悔,悔将一国压与我肩。”
拿过酒盏,暹毅迟韶再倒一盏酒,敬苏二。
“澹梁皇,心有苏家之人正直不屈,骁勇之志,霁月世子将澹梁一国交付,暹毅迟韶亦想将我诸暹一国交付苏家二子之手,不知苏兄可应否?”
第631章 云霁与苏娆的大婚(五)
苏娆与云霁的喜酒,晶莹剔透的佳酿,一盏敬至石桌前,投映出桌上那燃燃晃动的烛火,随着寒风摇曳,却未曾因此雾霭暹毅迟韶之神情。
他亦想将诸暹托付苏二手中。
一时,苏二拢起眉峰,漠感寡淡之神情有一刹变之。
“诸暹皇此番乃何意,恕苏某不太明白。”
没有接下暹毅迟韶这盏酒,暹毅迟韶要把诸暹国交给他,他可晓他之决定乃动摇刚稳定下来的三国天下。
“诸暹,澹梁,云琅,此三国中,我诸暹一国,以强者为尊,澹梁一国,以文臣当道,然自苏兄登基,不出五载澹梁必将一番翻天覆地。
而云琅,云琅虽文武兼备,比之澹梁与诸暹,兼收并蓄,云琅之新皇云穆靖亦有能耐,但他之心过于私利,本王不觉得他能有一统天下之能,本王看重,为苏兄可首屈一指。”
苏二未接下酒,暹毅迟韶也并未收回他敬出去的这盏酒,他分析了而今三国之局面,三国之皇之能耐,若有一皇者一统天下,为苏二莫属。
今三国虽再休养生息,可三国天下,终归非日渐长久,想要天下真正平和,唯有天下一统,才为长久。
大秦帝国,一国天下,延续两百余年才为三大诸侯国灭之,三大诸侯国分疆而治,各自为国,各自为政,可只短短十年间,三国之内各自已出多少乱,十年刚过便有着一场战乱迭起,若不合三国为一国天下,这样平和的时刻又能维持多久。
无论是出于他自己私心不愿继续浑浑噩噩,还是为真正有一国天下,太平盛世,合三国为一国势在必行。
“得迟韶兄高看,可苏某怕要令迟韶兄失望,为一军将帅,苏某当仍不让,为皇者,苏某不愿首屈一指。
若要一统天下,苏某看重者为云琅之皇云穆靖,她之私利,在苏某瞧来才为皇者该有之弥足珍重之能。”
未曾接下暹毅迟韶看重,但苏二还是给自己倒一盏酒,与暹毅迟韶碰盏。
暹毅迟韶唤其为友,苏二现亦以友相称,两盏酒盏刚碰一起,苏二之眸光却一时之间投去向清风居拱门那里。
清风居内外,于今夜里,屋檐廊道之间皆灯笼高挂,即便夜幕如何黑沉,都遮蔽不了此夜里的亮如白昼。
何况今夜的夜空,月华潋滟星辰璀璨,更半点阻碍不了视线看清远方。
在前院参宴的云琅皇,至此时才来了清风居,远远瞧见他和暹毅迟韶又如此相聊甚欢,很明显滞着了一下脚步,虽一刹,可苏二瞧的清楚。
尤其是当他和暹毅迟韶酒盏碰着,她那一瞬的心思,苏二已了然于心。
是觉得他真疯了,为了对付报复她,而今他这是欲要联合了诸暹一国。
苏二看向云穆靖的目光并未有何遮掩,暹毅迟韶自察觉,暹毅迟韶背对清风居拱门,不曾瞧着云穆靖前来,此刻苏二如此望去,且在这一眼后,苏二手中酒便一饮而尽着。
暹毅迟韶扭头亦望去,见来人云穆靖,想到他至云郡后云穆靖设宴,苏二与他相聊甚欢,此刻兀而了然于心,苏二这是故意要让云琅皇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