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说完，递过去一张纸，“可以照常画一张给我看吗？”

符咒魔力的灌注对笔触要求很高，爱丽丝的画看着没问题，但魔力灌注确实出现偏差，因此宋舒想从爱丽丝的现场作画中找出问题。

艾利斯话很少，平时交流都是宋舒说话居多，艾利斯承担的是倾听者的角色。

对于宋舒的要求，艾利斯可以选择拒绝，但他想到休息日那天在宫里他看到的青年，只是沉默地接过宋舒递过来的纸。

于是他看见宋舒宋舒肉眼可见发亮的眼睛。

……他只是接过了一张纸。

艾利斯紧抿唇，开始按照记忆中的图纸勾画。宋舒立马全神贯注跟上。

画咒符需要极高的注意力，而宋舒需要观察艾利斯的笔迹走势，也容不得分心。

渐渐的，两人距离越靠越近，就像是黄金八点档的偶像电视剧，等艾利斯放下羽毛笔，转眼便能看见宋舒的眼睛。

宋舒却对这样的距离无所觉，他的注意力都在桌面的咒符上。他像是抓住了重要证据的侦探，拿起羽毛笔，浅浅地在纸上勾勒。

“这里，你的走笔太重了，需要放轻一点。”

呼吸都要纠缠在一起，青年手指擦过手臂，只是一点触碰，就像是风吹过草地，再平常不过的接触，艾利斯却莫名地停顿。

他闻到了宋舒身上的气味。

不像是平时喷的魔法香水的气味，而是浅淡的草木气息。

艾利斯退开一点，宋舒终于注意到了他们的距离，握着羽毛笔的手停顿，身体也明显有些僵硬。紧接着，宋舒也退开了一点，艾利斯偏头就可以看到他发红的耳廓。

没有任何语言交流，甚至肢体的触碰都只有那意外的手碰手。

但气氛就是很奇怪。

魔咒一般，艾利斯脑子里又想起安东尼对他说的那句话。

——“……艾利斯，老师似乎更喜欢你了。”

眼前是宋舒冷白的脸颊，还有发红的耳垂，缕缕碎发垂落，于是白和红之间又点了抹黑。

秾艳馥郁的漂亮。

艾利斯蜷了蜷手指，心情失控地阴暗。安东尼说话时对他施了魔法吗？

起初不以为意对宋舒的观察，慢慢地改变习惯往前排坐，愿意喊他老师，再是宫中的进一步接触……

以为是小事的桩桩件件，如今都成为禁锢心脏的咒。

艾利斯穿越前处在知识巅峰的高三。高中很忙也很无聊，艾利斯从未考虑过自己的性取向。偶然因为救一只猫被撞死穿越到这里。

他觉得很烦。

不合理的阶级制度，狗血的家庭伦理，那些人看不到底层人生活是什么样的吗？

艾利斯对一切都很厌烦。

他没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改变，所以他选择了漠视。

直到他遇见宋舒。

……

青年屈指挠了挠脸，似是有些羞赧，“抱歉，我好像靠的太近了。”

艾利斯无端的烦躁，可是烦躁里又多了点别的、独属于宋舒的柔软情绪。

明明是恶毒反派，却拥有这样的眼神。

宋舒清楚他每次这样看过来，都会让人想把他撕碎吗？

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了。

艾利斯避开宋舒的目光，低声：“没事。”

心底却有声音在嚣张地呐喊，避开了也没用。

沦陷，不受控制。

第21章 嫉妒（21）

课后辅导主要是为了和爱丽丝单独相处，后面宋舒辅导克莱恩和安东尼，就没有这么尽心尽力了。

因为宋舒在古宅和柏温正在冷战，从那天开始，柏温就跟人间蒸发一样，古宅的一些人也不怎么安分，弄得宋舒焦头烂额，没时间再去准备更多东西。

不过有时间宋舒也不一定会准备。在他看来，克莱恩和安东尼都是爱丽丝的敌人。爱丽丝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他没道理帮敌人变强。

只是这几天辅导安东尼和克莱恩时，宋舒收到了安东尼这么一句评价。

——“老师，你好偏心艾利斯啊。”

笑嘻嘻的不正经恶劣语气，似乎只是随口一提，但宋舒深知安东尼的恶劣性子，话语间肯定暗藏锋芒。

安东尼不喜欢爱丽丝，回去爱丽丝还不知道会怎么被安东尼折腾。

宋舒皱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废话，我不向着自己老婆我向着谁。天大地大老婆最大，老婆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安东尼你给我说话小心点。

宋舒没什么感情地解释：“他基础比较差，自然比不得两位殿下。”

原本一周的辅导时间，应该是三位殿下一人一天，但宋舒思来想去怎么也不划算，他在爱丽丝班里的课又不多，想要每天都见到爱丽丝，最好是隔天对爱丽丝进行辅导。

于是宋舒把爱丽丝单独放一天辅导，安东尼和克莱恩放同一天。反正他是老师，怎么都是他说了算，他真是个聪明脑袋。

555：【别忘了，你是大皇子克莱恩阵营的。】

宋舒点头：“我懂我懂，身在曹营心在汉，我的一切都是爱丽丝的。”

555：【……】

你懂个屁。

宋舒的回应无懈可击，毕竟爱丽丝在他们之中的确是年纪最小，也是基础最差的那一个。

他们辅导的地方在小亭子里，周围流水潺潺，池中锦鲤悠闲自在。

安东尼往水里丢了把鱼食，看鱼儿争抢，这是他平时最喜欢看的场面，现在却觉得有些不大高兴。

因为宋舒的话。

大家都心知肚明宋舒是偏心，但没一个人说。如今他提出来了，宋舒的借口冠冕堂皇，爱丽丝不在场，克莱恩装模作样地还在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