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lo之下[双重生救赎](110)
苏溪暗自打下主意,今年冬天要是有机会的话,她想约杜修延来奥地利滑雪。
时间过了不知多久,知道火车外的天彻底黑了下来,她转过头,看向Marco。
他似乎也恰好看到了自己,眸色带着深沉的灰色,让人一时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你的车留在Spielberg没问题吗?)”
苏溪的语气,只是为了打破沉默,而不是为了关心。
Marco眉毛微动,不以为意地说道:
“(没关系,这本来就是专门在Spielberg开的,需要多交点停车费,或者被拖走后交罚金。)”
苏溪目光冷清,敷衍地点点头,重新沉默下来,因为礼貌寒暄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说话的机会重新传递到Marco这边,他也没有继续寒暄,而是开门见山:
“(我需要为你提供什么,你能为我工作?)”
不难猜出,苏溪上一次进入他的车队,目的性非常明显——她需要一笔快钱。
“(上次我的朋友面临致命威胁,我不得已才做出选择,但是这和我的发展目标不符,所以我不会做重复的事情,实在不好意思。)”
苏溪坐下的那一刻,封闭的车厢和来往的各色人群让她心里的紧张彻底消除。
她不卑不亢地礼貌而平实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但是在我的车队,也许你能立刻拥有一份可观的收入,那比你当普通工程师挣钱多了,不是吗?)”
Marco抛出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一场地下车队的赛事,背后的流水难以想象。
也许上一世的自己应该会有瞬间的动摇,毕竟那时候她在德国举步维艰,如果不靠家里和兼职,她完全生存不下来。
但是对于一个来自十多年后的人来说,多少钱都无法动摇她内心半点。
苏溪微笑了一下,深以为然地点头,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您说的是事实,我也许没有拒绝的余地,但是我想走在自己的路上,要说我缺钱吗?当然缺,但是那又如何呢。)”
句尾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苏溪顿感轻松,嘴角终于舒展开来,像是释怀了心中的某些恐惧一样。
她本该在此情此景下对Marco充满忌惮,但是说出心中所想,她却好像凭空获得了力量。
那是那个无数个日夜蛰伏在办公桌前的自己,猝不及防送给自己内心的礼物。
Marco暗沉双眼中,闪过一道微光,他难得露出几分外露的意外之色。
他打量着苏溪的脸,总觉得如果挡住她的脸,原来这双眼才是识别她的最大标志,难怪能让人一眼认出来,尽管他早已掌握了她大部分资料。
“(Su,你确定那是你自己的道路?不是他人的道路,那个赛车手的道路?)”
他慢条斯理地倚靠在火车的蓝色靠背上,最普通的座位在他的装束和动作下,有种身处VIP休息室的既视感。
他确实事先进行过了解,懂得一语中的。
苏溪对此毫不意外,在真相被摆在台面上的时候,心态反而出奇平和了。
恰好有一个的拿着托盘的列车员经过,留下了满车厢的浓烈咖啡味,虽然大家都知道那咖啡豆一点都不美味,但是在车厢中,总有人鬼使神差地买下一杯难喝的咖啡。
苏溪抬眼追随着列车员手中摇晃的咖啡纸杯,像是在用这个动作给足自己回答问题的充足准备。
等列车员走后,她才幽幽说道:
“(我为了谁,那都是我意志的一部分,毕竟双腿长在我的身上,我们永远不会去往不愿意去的地方,不是吗?而且不考虑回报的盲目,是否也是选择的一种,我想用理性的方式走一条看似不理性的路,这也毫无问题。)”
苏溪免去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听过太多阻碍的声音。
诚然,追逐最利己的目标无可厚非,甚至是最符合大众价值取向的一种。
但是苏溪时常在想,人难道每次都应该做出客观上的最优解吗?如果主观上跟随感觉前行,但是内心情愿,难道不能同样成为最优解。
“(Su,我不喜欢强人所难,我也始终认为人的想法处于变化之后,我很想看看究竟有什么会迫使你改变主意,毕竟……Renzo当时也不想加入,也是被我亲自‘邀请’来的。)”
苏溪认识Renzo,那个来自巴西的,Marco麾下的十九岁车手。
她但笑不语,但是听到Renzo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念一动,不禁问道:
“(Renzo最近怎么样,他上次可是用生命拿下的冠军。)”
Marco似乎对于苏溪突如其来对Renzo的关心有些意外,顿了一下,说道:
“(我不会亏待他,给了他一笔奖金,他在佛罗伦萨附近买了自己的房子,应该准备过一阵把家人接来意大利居住。)”
“(他还要继续当地下车手吗?)”
苏溪追问道,她的Renzo的关心让Marco的神情凝固了一些,凛然看了一眼窗外的夜幕,继续说道:
“(当然,这是改变一个贫民窟男孩最快的途径,你知道这个产业有多完善吗?很危险,但是只要足够穷,他难以拒绝,知道东南亚的黑色地带吗?地下拳场,万人的狂欢,缅甸人上场,无条件让两公斤重量,因为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是一个家庭,无论生死,都能换一家人余生衣食无忧,这样的拳手,是最可怕的,但是Renzo在我这里可比去地下拳场舒适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