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lo之下[双重生救赎](80)
一场比赛下来,他的胸膛在剧烈起伏, 连抱着她的双手都有些很小的颤抖, 不像是体力不支, 反倒是内心激烈的澎湃。
杜修延总是可以将苏溪轻而易举地抱起,可以让她的头高于自己。
苏溪面对这样的动作, 脸上最大的波动就是会露出些许意料之外的神色,双眼微微放大了几分。
但是她也没有因此感到懊恼,同时也看不出她是否享受其中。
她的双眼, 若非足够了解她的人,根本看不穿半点。
恰如杜修延在笔记中写道:苏溪的性格, 会令她陷入很多他人的误解。
杜修延闻言,下意识又将苏溪网上托举了几分, 像是强忍住自己的发亮的眸光,抿了抿薄唇,静静仰头看着苏溪, 嘴角带笑, 轻轻摇头。
苏溪有反骨,如果自己说感到意外, 也许苏溪下次就会刻意不出现,他就感知不到这份惊喜。
他仰头看她, 琥珀色双眼如同深色的玻璃弹珠,在孩子的视角下, 玻璃弹珠里面将囊括整个星河。
苏溪的余光此时才注意到周围陌生的目光, 作为场上唯一的华人车手,并且在如此富有戏剧冲突的比赛下夺冠, 自然能轻易让在场的任何一个观众记住。
尤其是他身上的白色赛车服。
“快,放我下来,人群里面估计有记者。”
苏溪曾经也是赛车圈子的工作人员,虽然这个圈子在媒体视角下并没有那么多值得挖掘的全民狂欢的信息。
但是当时她记得她每次无意间的一些举动被一些小报记者记录下来,她有精神疾病这件事,几乎人尽皆知。
虽然她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好,但是从此之后,媒体总对她的认真工作状态视而不见,反而大肆报道那些她情绪失控的瞬间,去佐证她的精神疾病。
好在,苏溪所在的团队在确定她没有精神分裂后还是允许她继续工作。
至于神经性耳鸣,那不影响她的大脑运转,只是比较吵闹而已。
“怕什么?”
杜修延转头,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人群,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人群整体,而并非任何一个单独的人。
他笑意浅淡,却淋漓尽致。
苏溪有些不安地下意识动了几下,杜修延立刻将她放了下来。
她说:“我给你发消息,是让你那边彻底结束后再出来找我,你快回去吧,车队那边估计要和你复盘一下比赛。”
杜修延没有露出半分对车队的挂念,他反而看了下街头的人潮涌动,并不想将苏溪抛在原地。
后来选了一个折中的方法,苏溪被带进了维修站。
由于一些保密规定,苏溪很自觉地在休息室等他。
沃克恰好从休息室路过,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无意间余光瞥见了角落的苏溪,似乎是对这个不一样的面孔有短暂好奇。
他们很浅地对视了一眼,就是陌生人的那种短暂对视。
苏溪面色平静,尽管她在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就想起上一世的一些事。
沃克的赛车之路并没有杜修延那样平坦,他属于大器晚成型。
在杜修延死后的第八年,三十出头的沃克才开始在赛场上发力。
苏溪在生命的最后那几年里,沃克每一年都是世界冠军。
而在他拿世界冠军的时候,对于职业车手来说已经算年纪大了。
F1赛季中参赛队伍不过10到12支,每个队伍只能有两个车手上场。
这说明全世界的方程式赛车手都为了争夺这二十多个名额而战,竞争非常激烈,只要车手状态下降,就会很快被人取代。
而沃克的状态保持得很好,虽然转队几次,但是都没有离开过F1的赛场。
苏溪深知,这将是杜修延未来的强劲对手,因为他们天赋和年龄都是相当的。
坐在工作区域的休息室,这种迎面的熟悉感,反而让苏溪感到格外适应。
她看见了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熟悉面孔,大概是曾经共事过。
但是她自己,却已经不被任何故人记得。
彼此相顾不相识,她似乎早已懂得如何接受,不禁垂眸淡笑。
后来杜修延问起苏溪为什么会决定突然来摩纳哥。
苏溪满脑子都是笔记上的内容和字迹,可真正被她表现出现的却是一个释然的笑容。
“我需要偶尔冲动一次。”
摩纳哥比赛之后,杜修延进一步扩大了知名度,有更多的不同级别的车队注意到他。
他正在以令人惊叹的速度在成长着,像是脱离了任何人的掌控和预料一样。
杜修延越接近F1,苏溪的内心就越慌乱。
因为现在的赛事,还没有引入Halo装置,车手出了重大事故还是无力拯救。
虽然苏溪一直在试图让自己更快成功,但是她总是在内心平静下来的时候感到无能为力。
她早已准备好Halo设计图和仿真结果,但是她向车队投出的简历都石沉大海。
有些时候,她彻夜睁着眼,眼中带着血丝,在黑夜中有沉默的反光。
很快,杜修延的父亲在抵达德国参加完几轮会议之后最终抵达了他们位于路德维希堡的家中。
他母亲最近在法国参加参加拍卖行的预展,并没有出现在德国。
杜修延热情邀请苏溪和自己父亲一起用餐,他想要正式向家人介绍苏溪。
苏溪不清楚自己应该用怎样的立场面对杜修延的家人,毕竟她连自己亲人都没有好好面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