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莞也不清楚，只能摇了摇头。

厉霖川这个人，即使不是提前打算好的，也依旧能在现有的形式中，找到他最想要的方案，思考这些没有意义。

和她们俩不同，秦瑞倒是从刚才开始，神态就恹恹的，既没有靠近她们，也没远离，在一个非常“社交”的距离里，默默和来往的宾客们寒暄着。

宴席开始之后，吴超进来了一趟，厉霖川不知道听他说了什么，面色一沉离开了这里，临走前和秦瑞说了两句什么，直接导致他本来就不高涨的情绪，更低落了一些。

“小秦爷好像挺难过的，”方灵在顾晚莞耳边偷偷说，“他好像，真的挺喜欢你的。”

顾晚莞没说话，垂眼用小勺子压了压盘子里的蔬菜。

厉霖川提前走了，剩下的人也没少把注意力放在她这里，不少太太小姐过来打招呼，希望能博一个好印象，就连方灵也被其他小姐叫去一旁打探消息，顾晚莞忙于应对，好不容易暂歇一会儿，就看见唐妍不死心一样，重新凑了过来。

“有事吗？”顾晚莞笑容不变，放下盘子拿起了酒杯。

“我来敬杯酒，”唐妍娇笑，笑容怎么看怎么虚假，“过去的事是我不好，我来和你道个歉。”

“没关系，”顾晚莞回了她一个笑容，“我原谅你了。”

唐妍本来还准备和她互相推诿一番，没想到她直接就说了这样一句话，一点都没有帮她遮掩的意思，不由恨恨的咬了咬牙。

“这里没别人，”顾晚莞轻声说，抬起了黑湛湛的眼，“不必演了吧？”

“算你有手段，”唐妍左右看了一眼，发现确实没人注意到这边，立马恢复了本性，“怎么，让霖川承认了你的地位，你很得意是不是？”

“也就一般，”顾晚莞十分做作的笑了笑，故意干咳一声，露出了上扬的嘴角，“不至于，不至于。”

唐妍从来知道她不要脸，但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气的胸口都在剧烈起伏。

“你别太得意了，”唐妍阴森森的看着她，“说到底，你就只是个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霖川一时被你迷惑，不会永远被你迷惑，顾晚莞，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之前，连自己的哥哥都勾引过吧？”

顾晚莞目光在一瞬间沉了下来。

唐妍再怎么冷嘲热讽，都无法动摇她的心，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触及到自己的底线。

“今天暂时不和你计较，”顾晚莞冷声说，“如果再让我听到一句你说我父母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你要如何不客气？”唐妍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逼迫一般靠近了几步，两个人手里的杯子都快碰到一起，“难不成，你敢动手不成？”

第233章 就是她推的

顾晚莞又不是什么市井泼妇，自然不会动手，只用冰冷的目光盯着她，轻轻弯了弯嘴角：“相信我，你一定不想试试看。”

唐妍嗤笑，权当顾晚莞故作镇定，反倒逼的更近了：“狐假虎威，没有了厉霖川，你还有什么？”

“还有朋友，”顾晚莞淡然的回答，“我不像你，除了投胎好一点，这世界连个真心对你的人都没有。”

唐妍从小孤傲，性格使然，很难交到朋友，她又不愿意放下身段去主动和别人交好，所以一直以来，身边除了阿谀奉承的人，几乎没有朋友，顾晚莞这句话正好戳中了她的软肋，让她更加怒不可遏的坚定了想法。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让顾晚莞这样的女人爬到自己头上，她受不了，也绝不接受！

“既然你这么自信，”唐妍偏了偏头，眼神变得阴毒起来，“那就试试吧，看看霖川抛弃你之后，你那些引以为傲的朋友，还会不会偏向你——”

她说着，又往前进了一步，顾晚莞凝眸，注意到她表情不对，刚想撤开距离，没想到唐妍比她更快，一脚踢中了她的脚踝，尖锐的高跟鞋不遗余力的提到骨头上，痛的顾晚莞当场冒出了冷汗，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好好睁眼看着，你挑战我的尊严，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唐妍的声音近在咫尺，顾晚莞瞳孔放大，眼睁睁看着她带着笑容拉住自己的手臂，用力一拽，两个人就在一瞬间调换了方向，她狠狠摔在地上，与此同时，玻璃碎裂的巨响从身后传了过来。

“啊！！”不知谁发出了尖叫的声音，顾晚莞呼吸一窒，飞快抬头，却看见唐妍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怎么回事？天啊，怎么这么多血”

“救护车！赶紧叫救护车！”

“还有呼吸吗？这里有医生吗？”

杂乱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顾晚莞手臂颤抖，看着倒在地上的唐妍，撑了几次，都无法把自己撑起来。

“晚莞，你怎么样？”慌乱中，有人用力摇了摇她的肩膀，顾晚莞剧烈的抖了一下，眼神慢慢聚焦，看清了眼前的人，“灵灵，秦瑞”

“有没有受伤？”方灵一脸焦急，见她神色不对，更加紧张，“快起来，小心玻璃。”

“我没事”顾晚莞被他们扶起来，看着地面一堆破碎的玻璃片，突然想起了什么，撑着方灵的手，越过桌子看了过去，“唐妍”

话刚开了一个头，之后就没有了声音，顾晚莞看着面前血泊中昏迷不醒的人，牙齿忍不住颤了颤。

她刚才还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为什么地上会有这么多的玻璃碎片，现在站起来才发现，原来自己刚才是站在香槟塔前的。

那么多的高脚杯垒在一起，全部被冲击力挤到了地上，唐妍倒在玻璃中间，不知割伤了何处，身下全部都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