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不论是资料还是从前相处的经验，顾晚莞都不是有战斗力的人，谁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和胆量，竟然敢冲出来做这样的事。

而顾晚莞，赌的就是这份忽视。

“你敢！”厉文兜头被她泼了一头一脸，整个人快疯了，“有本事你就点！今天在这儿的，一个都别活！”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顾晚莞冷笑，“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周围吧厉文，你真的还以为，我不敢动手吗？”

第644章 我还有的选吗

厉文气火攻心喊出这么一句，听到顾晚莞这么说，才想起看一眼周围，结果这一眼看去，几乎目眦欲裂，气的嘴唇直哆嗦，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也不知道顾晚莞是怎么找的角度，明明刚才乱成一团，她偏偏泼的无比均匀，厉霖川和吴超半点没沾上，剩下沾上的人在顾晚莞拿出打火机的一瞬间都躲的远远地，现在这一块区域只有他们三个人，脚下一片粘腻。

“不要乱动，”顾晚莞冷笑着威胁，“看看你旁边那位，他比你聪明的多。”

权风衍也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身上也跟着遭了殃，可他并没有露出什么惊恐的神色，在汽油刺鼻的气味中依旧优雅，充满探究的盯着顾晚莞看。

“就此收手，还是同归于尽？”顾晚莞看着他们，手上打火机的火苗簇簇跳动，随风摇曳出一抹令人恐惧的橘红，“一分钟之内，告诉我结果。”

“你想的美！”厉文咆哮，狠狠捋了一把自己黏成一条条的头发，把手上的液体甩到了地上。

绝对不可以放过厉霖川，他刚才说的太多了，如果放他们走，自己的前途就算是彻底毁了不说，甚至还有可能有牢狱之灾。

“这么说你选择第二条路……”

顾晚莞一边眉毛挑了挑，毫不犹豫松开了手。

“不！住手！——”

厉文肝胆欲裂，他眼睁睁的看着打火机向下落，几乎快要落到地面的时候，被顾晚莞一把捞住了。

“……你疯了，”他呆呆的重复，“你自己也会没命，你连命都不要了……”

“一拖二，我不亏，”顾晚莞神情毫无变化，漂亮的眼睛紧盯着厉文，眼神冰冷又专注，“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两条路，选一条。”

厉文眼角有泪水，蜿蜒着流了下来。

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最后这一步登天，好不容易到了今天，要让他放弃，谈何容易。

顾晚莞却完全不给他犹豫的机会，扬声厉道：“现在！给我决定！”

“放……”厉文身体一颤，下意识吐出一个字，扭头看向了权风衍，“放……他们走吧……”

“按照我们的约定，”权风衍淡淡的看着他，“我只能，帮你这一回，你确定，要放走他们吗？”

人一离开，厉文就变成了弃子，他自然不会在一个毫无用处的人身上费功夫。

“我还能怎么办？”厉文声音都变了调，重重踩了两下脚下的湿腻，“我还有的选吗！”

权风衍当然无所谓，从始至终，所有的事情都是以厉文的名义做的，他只需要明哲保身，今天过后避一避风头，就可以继续他的宏伟计划，赚的盆满钵满。但厉文不一样，生命和梦选一个，他当然还是倾向于前者。

“我知道了，”权风衍点了点头，看向了顾晚莞，“我同意你的要求，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顾晚莞心神微松，踉跄着向后跌了一步，背后贴上了温暖的胸膛。

“胡闹……”厉霖川环着她，小心翼翼取下了她手上的打火机，“好了，结束了，这个给我。”

顾晚莞松了口气，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厉霖川小臂上的肌肉，都处在一个紧绷的状态里。

“我没事，”她低声说，“上车，趁这个机会，我们快走！”

第645章 永远不会变

她的状态不适合再开车，吴超闻言，正准备绕到驾驶座去开车，突然听到一声惨叫，回头一看，厉文已经倒在了一旁。

变故太快，没有人看清发生了什么，顾晚莞回头的时候，只看到权风衍嫌弃的摘下手套，扔到了地上，周围原本躲的远远的人脸上也没了惧意，慢慢向中间聚集起来。

“你是要反悔吗？”顾晚莞握紧了拳，“别过来！”

权风衍脚步不停，他目光始终落在顾晚莞身上，漆黑的眸子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熠熠发亮。

顾晚莞一咬牙，伸手就要去拿厉霖川手里的打火机，手腕刚抬起，就被厉霖川握住，强硬又不失温柔的放了下去。

“很精彩，”权风衍低沉的声音满是显而易见的赞许，“勇敢，天真，Li，你将她保护的很好。”

顾晚莞的反应是很快没错，但这样的威胁，也就是对着厉文才有效，像权风衍这样天天生活在刀尖之上的人，是不会把这样的威胁放在眼里的。

她不知情，也不知道像自己这样的人如何看待生命，所以她才会这样做。

厉霖川呵护了她勇往直前的勇气，也保护了她这份不谙世事的天真，他在这个女人身上花了多少心思，仅这样一件事，权风衍就能看的出来。

“我从前不知道，你的废话竟然这么多，”厉霖川淡淡的勾了勾嘴角，抬手抹去了一点粘在顾晚莞侧脸上的污渍，“聒噪。”

“没错，很可惜，我们没有机会同桌而谈，互相了解，”权风衍像听不懂中文一样，惋惜的点了点头，“不过，每年的今天，我都会祭拜你，还有，你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