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4章 并不干净

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的决心，就只听到权风衍三个字的时候，许医生眼底骇人的恨意就已经遮掩不住，更何况如果真的对上维斯。

“我知道……”谢刑满不在乎的冷笑了一声，“无非就是要赎罪，后半生困在看不见天日的牢笼里。”

“你知道你还……”

“他现在有区别吗？”谢刑反问，“成天待在那个破旧不堪的小院里，活动量最多不过就是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看看病，现在孩子们都有了着落，他要干什么？继续这么行尸走肉的，直到生命过完的那一天，含恨而逝？”

秦瑞无言以对，抿紧了唇。

“他想去就让他去，”谢刑继续说，他偏过头看向了窗外，“他想怎么活着，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这话虽然偏激了一些，但是并不是毫无道理，秦瑞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烦躁的拨了拨自己的头发。

“我觉得许医生没有那么冲动，”半晌沉默之后，顾晚莞突然开了口，“这么多年，如果他真的抱着这样的想法，想必不会一直停留在国内，许医生放不下手里的手术刀，也放不下那颗治病救人的心，所以我猜他一定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厉霖川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

“别胡思乱想了，”顾晚莞轻笑了一下，“等徐队过来做完笔录，我们再把许医生叫过来，好好谈一谈吧？”

“对啊，”方灵拍了拍秦瑞的手臂，安慰道，“我们不能以我们的思维来揣测他的意思，许医生蛰伏了这么多年，必然有他的道理。”

“说的也是，”秦瑞长叹一口气，乐观的把不好的情绪都抛在了脑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解开了心结，气氛就变得轻松了许多，秦瑞也许是刚才从谢刑那吃了瘪，这会儿不遗余力的“照顾”他，一会儿端水一会儿喂饭，谢刑被他的无微不至逼得浑身上下汗毛直立，忍无可忍就要爆发的时候，徐破浪终于到了。

这是平生头一次，谢刑看到警察如此开心，深邃的眉眼甚至露出了几分迫不及待，徐破浪进来的时候都没忍住多看了他两眼。

“有什么要问的？”谢刑赶在秦瑞开口之前先说了话，“先问我。”

“没什么，”徐破浪坐下喝了口水，单刀直入，“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们，钟平没有大碍，其他该了解的东西我们已经从抓到的那几个人身上了解的差不多了，今天过来就是做一个补充，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管家呢？”厉霖川沉声问。

“一言不发，”徐破浪眼底划过一丝寒芒，“忠心倒是忠心的很，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他知道的事情不比维斯本人少，”厉霖川淡淡的说道，“有必要的时候，可以用一些特殊手段。”

徐破浪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并未答话。

“如果你没有要问的，我有一件事必须知道，”厉霖川的目光变得锐利，“权风衍是你亲自带的手铐交给了别人，徐破浪，你的身边，并不干净。”

第1205章 定在京城

徐破浪目光沉了沉，无法反驳。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决定合作的初期，厉霖川就和他说过，一定要保证他身边的人干干净净，徐破浪做了那么多次筛查，没想到最后还是从这个上面出了纰漏。

“是我的疏忽，”他没有推卸责任，顿了顿，坦然的道了歉，“抱歉。”

厉霖川冷漠的收回了视线。

他不喜欢事后再追究谁对谁错，这样没有意义，但他也绝不允许，明知道已经出现的安全隐患，继续在京城乱逛。

“我会好好排查一下，然后给你交代，”徐破浪习惯性的取了一根烟，正打算扔进嘴里，突然发现这是医院，不能抽烟，又重新塞了回去，“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厉霖川突然打断了他：“徐队，承轩今天回来。”

京城，虽然这里戒备森严，又是厉家的根据地，但比起袁江那边几个国家联合批准的安全性还是差了许多，厉霖川此时正在风口浪尖上，把儿子从国外接过来，只有一种可能。

“我明白了，”徐破浪放下手里的东西，脊背挺直，眼神由懒散变得严肃，对着厉霖川敬了个礼，“无论如何，我都代表你帮过的人，对你表达感谢！”

厉霖川颔了颔首。

病房鸦雀无声，顾晚莞眼神动了动，挽住了厉霖川的手。

徐破浪是谁，只要在京城的这个权贵圈子里待过的人都知道，当年徐家联合了多少内部人员对他施压，都挡不住他窝在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没人能让他低头，也没人能让他放弃原则。

这个圈子和他格格不入，许多对外一直好评的企业家也对徐破浪恨之入骨，不走人情不通世故，走一路升了一路，凭的都是脚踏实地的一步步成就。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对厉霖川表达了敬意和感谢。

她不知道这三年他做了多少，也不知道他付出了多少辛苦与努力，但是这一刻，她由衷的为他感到骄傲。

“事后如果需要配合调查，会有人联系你们。”

徐破浪公事公办，厉霖川既然已经表达了退出的意思，就不便再多说，只强调了让他们不要因为在京城而放松警惕，时刻注意安全，便离开了这里。

顾晚莞送了他离开，回来关上了门，看了大家一眼。

出于一种奇妙的默契，他们几个谁都没提许医生，尽管顾晚莞也不希望他做出一些不管不顾，伤害己身的事，但她更希望，许医生能够自己从过去的事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