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不能保证哪一种选择是对的，只能让他们自己慢慢摸索。

天色黑如浓墨，四周路灯昏黄，几人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干脆在附近找了个酒店，暂做休息。

顾晚莞泡在热水里，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夏钧临走时的那个眼神还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顾晚莞看出了他的口型，隔着遥远的距离，夏钧说，放你一马。

他没有开枪，就算那个距离，勉强也在射程之内。

顾晚莞正想着，浴室的门被推开了。

厉霖川沉默的走进来，伸手试了试她的水温。

“泡太久了，”他低沉道，“起来吧，该休息了。”

顾晚莞抬眼瞄了他一眼，后知后觉的想到，这男人也许还在生气。

“不一起泡吗？”顾晚莞往旁边让了让，抬眸看他。

厉霖川对上她的视线，轻叹了口气，扯过浴巾把人抱了出来。

顾晚莞头发还滴着水，在他睡袍上留下一小截深色的痕迹。

厉霖川把她放在床上，慢慢擦拭着她的头发。

“我没生气，”他突然道，语气低沉但不失温柔，“不用哄我。”

顾晚莞从空隙中抬眼看了他一眼。

“真的？”

“当然，”厉霖川轻笑了一声，“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必夏钧用了方法躲过了我的视线威胁了你，是在我们吃火锅的时候？”

这个时候没什么好隐瞒的，顾晚莞点了点头。

“是我的疏忽，”厉霖川修长的手指顺了顺她的头发，“应该想到夏钧这样的人会无所不用其极，至少该提醒秦瑞一声。”

“不怪你，”顾晚莞赶忙道，“这件事我们都没有想到，夏钧这样的人会做出什么来，你看，按照他对我们的仇恨，原本不是应该……可是他到最后莫名其妙的没有开枪不是吗？”

她语速飞快，似乎有些着急，厉霖川眸光沉了几分，指尖碰了碰她的耳垂。

“没错，”他勾了勾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按照我的预想，他的距离会给我们拉开一个相对安全的条件，但我没想到，他会放弃开枪。晚莞，你做了什么吗？”

顾晚莞不乐意了：“什么叫相对安全的条件？难怪你下坠的时候不让我抬头，你是打定主意他会开枪了。”

厉霖川不置可否：“夜色很重，他打不到要害。”

“不是要害就可以打了吗？”顾晚莞更不开心了，“你明明答应过我……”

“事出从急，”厉霖川低笑，“我只想用最快的速度把你带回来，晚莞，你别太高估我的承受能力，你在他身边多一分钟，我就多一分焦头烂额，能把你带回来，区区付出一点代价，对我而言不算什么。”

顾晚莞张了张嘴，没找到反驳的话，只好退而求其次，白了他一眼。

“还没回答我，”厉霖川勾了勾她的下巴，提醒，“我找不到他不开枪的理由，晚莞，你知道什么吗？”

第1578章 对我负责

顾晚莞刚才也在想这件事，闻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今天第一次和他说话，除去那些骂人的，剩下就只能是因为他问到了周成。”

厉霖川卷了卷她的发尾。

“如果我没看错，我们跳下去的时候，他说‘放你一马’。”

顾晚莞低声道，她把自己能想到的事情都告诉了厉霖川，想了想再没有什么遗漏，便抬起眼看了看他。

“有点意思……”厉霖川笑了，他的笑容可没有声音一样温和，薄薄的嘴角透露出一股冷意，“我知道了，休息吧。”

“你要做什么？”顾晚莞抓住了他的手臂，“不许瞒着我。”

“给他一点还礼，”厉霖川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不用我亲自动手，自然会有人帮我处理，就当我们给谭乐和谢刑打一个基础，适合他们想做些什么，也方便的多。”

顾晚莞欲言又止。

“怎么了？”厉霖川垂眸，他眼底戾气未散，语气却依旧很温柔，“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顾晚莞抿了抿唇，踮起脚在他唇边亲了一下。

厉霖川一愣。

“别生气了，”顾晚莞软声说，“你想做什么我不反对，这件事虽然凶险了一点，但毕竟是虚惊一场，你那么快就抱住了我，我一点都不害怕。”

厉霖川沉默着勾起了她的下巴。

顾晚莞抬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该打，”他突然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嗯？”

“知道……”顾晚莞吃痛，躲闪着不让他咬，“所以才要哄你嘛！是你说不用哄……嘶……”

舌尖被男人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顾晚莞不满，抬起眼睛瞪了他一眼。

厉霖川掌心贴着她的颈侧，用拇指推高了她的下巴，细密的吻了下去。

身后就是松软的大床，气氛刚好，顾晚莞哄人哄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才打着哈欠起了床。

谢刑和谭乐已经出发，没等他们相送，顾晚莞给他们回了消息，两眼放空，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

“在想什么？”腰间突然缠上来一条手臂，顾晚莞被拉着向后一仰，倒在了厉霖川怀里。

“迷茫，”顾晚莞眨了眨眼，“这件事我就真的不管了吗？”

总觉得好像身上一直背负的包裹突然丢失了一样，有点不真实。

“还想继续？”厉霖川懒洋洋的撑起了脑袋，淡淡垂眸。

“不想，”顾晚莞回答的毫不犹豫，“反正夏钧大势已去，恶人只有天收，我会经常去太和寺祈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