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她自然期待着阿畴回来后宫,可是左等右等,一直不见人影,她差人去问才知道有事情耽误了。
说是官家依然在紫金殿批阅奏章,并接见几位朝臣。
希锦一听,不免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不懂事的朝臣,非得到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吃饭的时候吗?还要不要人吃饭了!他们难道不饿吗?”
旁边的女官和宫娥听到这话,哪里敢吭声,全都低着头。
她是皇后,她自然这么说,但是这些话却不是她们寻常宫娥能听的。
希锦叹了一声:“罢了,我过去看看吧,顺便看看我那亲亲的夫君是怎么辛苦的,说不得还可以给他揉捏按压,好给他解乏。”
要知道自己这么狠心让他的后宫没有其他妃嫔,自己自然应该多尽责,要贤惠一些。
旁边的女官听着道:“娘娘所言极是。”
她们反正是不敢说什么的,娘娘最大,娘娘说得对,娘娘永远是对的。
当下希锦便命人备了凤辇,直接过去紫金殿。
希锦来过三次紫金殿,第一次是她身为商贾之女没名没分随着阿畴进皇城,那时候真是战战兢兢不知所措,第二次是她被封为太子妃的宴席,第三次便是阿畴登基为帝而她为后的时候。
每一次都是庄重的场合,以至于并不能懈怠半分,如今却是好了,这紫金殿是自家夫君的地盘了,她身为皇后自然可以随意起来。
下了辇车后,那宫中执事匆忙过来,见到她连忙恭敬地拜见了,之后便有公公领着她过去紫金殿。
这大殿外依然侍卫林立,处处肃穆,落针可闻,待到过了一重重关卡,终于过去了殿中,却见大殿中烛火通明,而阿畴正端坐在那宝座上,低首看着奏折。
见她过来,他显然意外,当即走下宝座。
他忙了一天,含着笑意的眸子中带着些许疲惫:“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希锦:“给你煲了汤,你也不知道回去喝,所以我特意送过来了。”
阿畴意外挑眉。
希锦:“身为皇后,我不能为你分忧解愁,但是却能红袖添香。”
阿畴听这话便笑出来了:“我就知道我的皇后最贤惠。”
希锦便命宫娥将那汤取了出来,汤是放在瓷钵中的,双层的瓷钵,上面是汤,下面却是放了些许炭缓慢地烧着,这样可以一直保温。
希锦亲自为阿畴盛汤,汤果然还冒着热气,一时大殿中香气四溢。
阿畴:“手艺还不错。”
希锦:“你尝尝嘛!”
阿畴唇角翘起:“好。”
当下希锦陪着阿畴一起喝汤,两个人各喝了一些,那汤汁醇厚浓郁,确实好喝。
希锦叹:“不曾想我竟有这等好手艺。”
阿畴:“这里面放了人参白芷?”
希锦:“嗯,放了好几种补品呢,好好给你补。”
阿畴眉眼便有些意味深长:“哦,觉得我应该补补了?”
希锦没多想,也没留意他的语气,她正好奇打量着这殿内布置,此时听到这话,只漫不经心地道:“是,你得补补了,最近你太辛苦。”
阿畴垂下眼睑,隐藏了一闪而逝的情绪,却是道:“极好。”
希锦:“我发现这边比之前亮堂了,你是特意修整过吧?”
阿畴颔首:“是,我不喜欢原来的样子。”
把这里从地砖到壁雕,甚至连那龙椅上的各样雕饰全都换过了,总之焕然一新。
他不喜欢先帝留下的痕迹,要彻底抹杀曾经的一切。
希锦笑道:“我喜欢现在这样,原来那样挺阴森的,就像不小心走进深山老庙里。”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喝过了,太监进来收拾并打理后,便无声地退下去了。
阿畴握着希锦的手:“过来这里看。”
希锦好奇,跟着他上前,谁知道他竟然握着自己上了台阶。
在踏上最后一阶台阶前,希锦停住了脚步,疑惑地看着他。
以前她是市井间肆无忌惮的小娘子,什么都敢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当皇后了,许多事她也就懂了,还是要有顾忌的。
这是帝王的宝座,这个东西甚至不只是属于自己夫君的,而是一个更肃穆庄重的象征,或者说这是大昭天下权利巅峰的所在,是皇室一代代的传承。
这不是可以随便上去的。
阿畴却牵着她,不容拒绝的样子。
于是希锦便被他直接拉上去,跌落在他的怀中。
这有点太猛了。
希锦埋首在阿畴怀中,有些想笑,也有些脸红:“你别闹,这不是在后宫。”
这是紫金殿呢!
阿畴薄长的眼睑微垂,他注视着自己怀中的皇后,她在抿唇笑,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娇俏俏的,面上泛起一抹红,在这紫金殿的宝座上,竟有种惊心动魄的艳色。
他略侧额,低首在她耳边道:“希锦觉得,夫君需要补补了,是不是?”
声音很低,饱含沙哑的渴望。
希锦意识到了。
其实他之前就问了,她并没在意,现在才知道他竟然这么想的。
她咬唇,将脸靠在他肩膀上,低声道:“也没这么说吧,只是觉得你辛苦。”
阿畴的拇指轻抬起她的下巴:“最近自己在后宫都做什么?”
他这几日确实忙,以至于哪怕回去后宫,也顾不上和她多说,本来心里想着忙完这一阵再说,可现在想,他到底是忽视了他的皇后。
希锦:“也没什么要紧可说的……”
阿畴其实也不是真要问什么,这个时候他不过是想听她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