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钓(12)
“我还以为会怎样惩戒我,”蒋屹微笑的弧度不大,眼底带着嘲讽,“原来是想在床上惩戒。”
他笑起来眼梢弧度变化幽微,比不笑的时候反倒更显冷淡。
杜庭政盯着他被染红的唇,心情好了一些。
蒋屹眼角眉梢迅速冷下去,继续道:“怎么像杜先生这种大人物,想要教训人的手段也如此拙劣吗?”
“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求饶。”杜庭政说,“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床下。”
他终于放过了那艳丽的唇,反复打量着他,从抬起的下颌到修长的脖颈:“你要试试吗?”
“怎么办呢?”蒋屹说。
“我最近空窗期,”他越过杜庭政看向远处,似乎正在思考,“多个暖床的也不是不行。”
他将视线重新定格到他身上,有点遗憾,但更多的是绝情:“但是唯独,你不行。”
第7章 想逃跑
本就寂静的环境更加静了。
室内站着不少人,光是保镖就超过一只手,此刻却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杜庭政身份地位摆在外,不知道有多少人争着抢着往他身边凑。
蒋屹看他的眼神里没有讨好谄媚,甚至没有惧怕或胆怯。
杜庭政竟然也笑了一下。
那笑意微弱,唇角只微微一动便回到了原位。
“我之前告诉过你,如果再这样跟我说话,就对你不客气。”
蒋屹:“在床上吗?”
“也可以一试。”杜庭政说,“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话音落地,他一把钳制住蒋屹的脖子,一路拖进隔间,按到了平整宽大的沙发上。
蒋屹被迫仰起头。
杜庭政高高在上俯视着他,目光在掌心下的颈窝处流连。
这姿势太危险了。
被西装裤包裹住的坚实有力的大腿就在一侧,即便处在阴影内,也能看清上面的顶起的弧度。
他眼底的神色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味,好像下一刻就要重新覆上来。
“今天试不成了。”蒋屹盯着他,抓住沙发一侧的手背青筋明显。
“我八点有课。”他不再挑衅他的权威,用遗憾加抱歉,还有一点戒备的态度说,“普通打工人,没有旷班的权利。”
“金石。”杜庭政道。
金石没办法,金石没文化,金石真的办不了这事。
“大爷,”金石站在外面,被纱帘挡住了一部分视线,惶恐道,“来不及啊,就算立刻联系校长,再一步步办下去,时间上也来不及!除非,让蒋教授自己找同事代一堂课。”
“都是一群心脏里装了起搏器的家伙,晚上出不了门。”蒋屹道,“是专业课,事出突然,其他朋友没办法临时代讲。”
杜庭政冷硬的皮鞋几乎挨着他的鞋尖,他维持着那一副丝毫不受外界影响的冷漠模样,眼底倒影出来的人影肤色白皙,唇色殷红。
别人根本无法通过他的神情判断他是否在考虑或者权衡。
蒋屹想他应该不会权衡,他的身份地位足以使他略过这一步。
他只是在等待发起攻击的时机。
蒋屹脸色苍白了一些,喉咙在掌心里费力吞咽。
“杜先生,”他眼角泛起红,“你三番五次抓我过来,所图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你要尝鲜,或者单纯纾解,都是成年人,我可以理解。”
他尝试着说:“大可不必如此急切。我九点半下课,到时候春风一度,你想怎样,我可以配合。”
杜庭政掌心被触动,不发一语,伸手去解皮带的卡扣。
“不行,杜庭政!”蒋屹没去看他解皮带的手,紧紧盯着他,坚持道,“我八点要去上课,不能迟到,不能旷课,不能消失不见。”
他一连三个不能,指尖因为竭力克制而小幅度的颤抖。
金石在外面捏了一把冷汗。
他脑子发散了片刻叫所有人出去,自己也一并出去,关上了茶水间的门。
扬起的下颌和扑簌不停的眼睫近在眼前,那种仅在特定场景中才会显现出来的易碎感又重新浮出水面。
没人敢用这种呵斥的语气直呼杜庭政的全名。
脖子上的手不知何时松了力道,变成了轻轻的摩挲。
蒋屹看着他,眼睛里半明半暗。
“九点三十分下课,”他没有大口喘气,因而有些微微的缺氧,脑子里的神经不停地在跳,“我保证,三十分钟以内,十点之前,出现在这里。”
金石在外面站了不足十分钟,茶水间的门打开,蒋屹神色如常,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时间很不对劲。
不论他们在里面干了还是没干。
“送我回学校,”蒋屹拉紧外套,神情冷淡,简短道,“立刻。”
金石跟着他一起往外走,看他行走间动作无异,不像是受过磋磨的样子。
蒋屹目视前方,冷冷地问:“看什么?”
金石立刻收回视线,替他推开厚重的厅门。
蒋屹出了门,汽车从大理石地面上开过来,停在他跟前。
金石拉开门请他上车,自己也跟上去,期间按了一下耳上的麦,确认道:“十点钟,再接回来吗?”
汽车绕过喷泉,往大门的方向行使。
身量高挑的女人朝着内宅走去,与汽车错身而过。
那应该是个混血,五官虽然突出,却没什么攻击性,有着大家闺秀般的得体温婉。
蒋屹不由多看了两眼。
“心心姐,”金石从滑下的窗户里对着她喊道,“我十点钟回来。”
邢心点点头,朝他挥手再见。
蒋屹把视线收回,扫了金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