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必有我夫(2)(19)
“你平心静气,不留杂念,我要下针了!”
楚略闭上双眼,盘腿坐起,静然不动。
君浣溪凑上前去,目光避过他的要害部位,寻到他后腰的肾俞穴,一针扎下,即是缓缓捻动针尾。
约莫半炷香时辰,见他气息稍缓,心中一喜,又捏了另一根针,看准他腿间的阴廉穴,再次下针。
“哎一一”
男子喉结滑动,逸出一声浅弱低吟。
君浣溪正在垂首施针,方寸之际,听得分明,不由抬眼凝望,与男子刚好睁开的双眸对上。
但见他额汗晶莹,狭眸流光,那一双眼中,俨然是满蕴春意,正强自抑制。
“怎么,还是不舒服?”
自己明明是找准了地方,怎会不起效果,反而引得他热情更甚?
楚略直直看她,皱眉苦笑:“这针炙之法大概不行,第一针还好些,这第二针下去,我却有些受不住了……我……”
君浣溪见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忽然明白过来,急急撤下银针,无奈叫道:“怎办?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之前也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症状,我……没法帮你!”
楚略涩然一笑:“没事,我再忍一忍,一会就过去了,浣溪,你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可好?”
君浣溪怔怔望着他,听得那原本醇厚的男中音因为压抑情韵而变得低沉暗哑,呼吸之声也是急促慌乱,想起正是因为这两人半夜幽会,以致生出如此后果,不由气急骂道:“也怪你自己,处事太不检点,老实呆在房间睡觉多好,干嘛要去她屋里!”
骂完,狠狠瞪他一眼,扭头就走:“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去把公主找来,让她来救你,这样也好,你们两个生米煮成熟饭,从此万事大吉!”
“别去!”
楚略情急之下,从榻上跳起来,一把将她手臂拉住:“浣溪,你回来!
君浣溪缓缓回头,眼露不解:“楚略,你是个男人,怎么这般扭扭捏捏的?你们两个郎有情,妹有意,正好趁此机会,玉成好事,你这家伙便宜占尽,还犹豫什么?陛下那边,由我去说!”
楚略面色一沉,只哑声道:“你不会明白的,我宁愿一死,都不能碰她一根头发!”
这个迂腐的古人,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君浣溪气得咬牙切齿:“是,我不明白,那就死吧,死吧,我懒得管你!”
见得那少年怒不可赦的模样,楚略喘一口气,裂嘴一笑:“我忍得有点辛苦,我过去榻上躺会,你放心,坚持过去就没事了。你坐在一边陪着我,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不好,当然不好!
这可是自已的寝室,鸠占鹊巢,更是大大的不好!
心中不住诅咒着,双脚却是不由自主跟了过去,依言坐在榻边,担忧看着榻上蜷成一团的男子,张了张嘴,忍不住同:“真的,很难受吗?”
楚略面色潮红,眉心紧锁,似是在全力抗拒身上的感觉,听得如此一问,不由苦笑:“是,很难受,水深火热……”
自己不是男子,没有经历过这些,自然想象不到是怎样一番痛楚,既然他不愿破坏人家的清白,就只能盼着他能凭借坚韧的心性与过人的意志力,生生熬过去。
这样,会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呢?
正想得入神,男子背转身去,沉声开口:“浣溪……你说点什么话…………随便说什么都好……”
“哦。”君浣溪应了一声,思索一阵,慢慢道:“我和老师童儿,一直住在山谷里,每到冬天,大雪封山,谷中白茫茫一片,家里亦是冷得要命……”
一一些时他正是挥汗如雨,听听这冬日景致,是否能心思清净一些?
“芩儿还好,一向本分规矩,芷儿可就调皮了,经常用雪球来捉弄我,每当我们闹作一团,老师就坐在门口,看得呵呵直乐……”
——老师,童儿,不知卫临风找到他们没有,是否一切都好?
将记忆里最珍贵的画面轻言细语,娓娓道来,只觉得榻上男子的喘息之声渐渐淡了下去,几不可闻,归于沉寂。
难道,听得睡着了?
皱下眉头,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轻唤一声,朝他靠近过去,将那健硕的身躯翻转过来,一眼看去,心跳都是几乎停住了。
男子双目紧闭,面色如炽,一丝殷红的血线,从鼻间慢慢流出来。
“楚……楚略?”
君浣溪声音发颤,几乎站不稳身子。
七窍流血而亡……
宇文子婴,她没有撤谎,她说的是真的!
忽然想到,那个始作俑者,身上会不会有解药?
“你等着,我一定会救你……”
在那滚烫的俊脸之上轻抚一下,毅然转身,朝着门口飞奔而去。
“公主!你醒醒!醒醒!”
一脚踢开房门,不顾一切扑了过去,搜遍她的全身,以及榻边柜里的各个角落,却是什么都没找到。
想着那一丝醒目的红色,心中大骇,用尽全力,摇动着那兀自昏迷的少女,急声吼道:“你快起来,你的心上人要死了,就要被你害死了!你快些起来救他!”
不知是先前楚略出手留情,还是力道不够,被她这么几摇几弄,宇文子婴竟然幽幽醒转,揉眼道:“我……这是怎么了?”
君浣溪说不出是欢喜还是厌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声道:“说,解药在哪里?”
“解药?”宇文子婴眨了眨眼,慢慢反应过来,摇头道,“二皇兄给我的时候,言明是没有解药,只能靠与处子欢好来解除痛楚,否则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