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爱(25)
就这样算了吧,一切皆已去,即使怨恨终究也是没有办法向他伸出复仇之手。就这么恨着吧,总有一天会淡去。对你的爱曾经能容纳大海,而你却始终没能与我溶为一体!
天气已经渐冷了,短短的头发下面仍是一张圆圆鼓鼓的小脸,她穿着白衣黑裤,将近五个月身孕的小腹已经微微凸起。
申小珉痴痴的望着她直到不见身影,明知道不久后就能相见,可此刻她的身影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怎么也看不清,他怕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男人,神情焦灼的从机场前门闯进来,那是虚弱憔悴的耿寒。他知道苏醉在等他,他想告诉她他知道她的怨恨,他想告诉她他的心从来都在完完整整的在她手里,他想告诉她他和她是一体的,别的人恩情不能欠!
看到申小珉了,耿寒飞快冲过去,扯着他的衣领。“苏醉呢”。
“那儿……”手指往外面一指,一架飞机正在进行着起飞前的助跑,速度越来越快。
“妈的……”耿寒骂了一声,飞快跑去咨询台,想尽快买到最快的下一趟航班。
突然听到身后有人一声惊呼,他猛然回头,那足以让他自愿入十八层地狱的,让他首次怀疑人生和信仰的画面摆在了他面前。
那架前往伦敦的飞机,
那架载着拥有他灵魂爱恋的女人的飞机,
就那么在他面前,在起飞的同时轰然炸开,机体的残渣喷溅的到处都是。
耿寒也失聪了,四周旅客类似于要逃命的奔跑嚎叫声他听不到了。
感观也消失了,大脑中一片空白,申小珉没命似的跑向出事现场被人拦住抱着他也没看见。
只是怔怔的盯住玻璃窗外那一团刺眼的红火,警车、消防车喧哗的叫声唤不回他的神志。
心还没来得及痛,却生生的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他在想些什么呢?
他想他们初次见面,她张着嘴巴呆呆的看着他。
他想她初夜时,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扇了他一个耳光,却不见恨色。
他想丁苏醉对他撒娇:我把我的心送给你了,你要好好珍惜哦。
他想他向她求婚时她说:耿寒,你得加油。
他想她……
随着记忆的滚滚涌来,心一块一块碎成渣,耿寒清楚听到一堆碎片落地的声音,抱紧身体卷缩在地上,一口接着一口的又呕出了两大口血。
周围的人在逃跑的同时都看了这样一个场景:一个男人缩在地上满身是血,手上也是血却茫然的在地上四处摸索着,嘴里喃喃‘把我的心还给我’。
亲爱的,我爱你,爱着你,深爱你!
我亲爱的,你让我爱得九死一生!
如同所有女人心里珍爱的男人!
为生活而欢呼吧,让我狠狠的爱你!
你永远都是我唯一的珍宝!
我每天都重生,
我最大的过失或许是后悔吧!
永别了,永别,永远永远……
永别了……。
. 丁苏醉感是鼻孔一阵发痒‘啊啾’一个喷嚏,接着就听见‘咯咯咯’的笑声。她眼也没睁,两根手指并拢的伸向搞怪者的腋下。笑声更大了还有不断蠕动的小身体。苏醉起身揉了揉眼睛,“品品,不要每次都揪爹地的头发,还有……,你笑起来的声音像只小鸡”。
“妈妈,你可真恶心,难道你不知道小鸡还有另外一个意思吗?和小弟弟同义哦。”六岁的儿子极聪明,小脑瓜里的想法格外另类。
丁苏醉看着丈夫“这是谁教他的”?
田典双手举过头“不是我,不是我,我的中文程度还比不上他呢”。
“妈妈,别吼典典,是李特告诉我的,他怕我回国后给他丢人”。
丁苏醉又瞪向田典,“你得管管李特了”。
这次田典没抗议。
田品歪着小脑袋摆出一副思考的姿态。
当年丁苏醉确实登上了那架飞往伦敦的飞机,却被人戏弄骗了下来,由此逃过一劫,之后的求学生子经历颇为艰难。
不是没想过要放弃这个孩子,可当时五个月身孕了,她怎么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令丁苏醉没想的是,儿子的外表十足十的就是一个小耿寒。
“妈妈,我这次回去能见到爸爸吗”?
“你想见吗”?
“无所谓啦”。轻佻的语气,一双眼里却透着无限的渴望。
田典与丁苏醉对视一下,都双双耸肩。
这小子从来就是口不对心。
“品品,你有爹地,还有李特干爹。”田典抱起小家伙用高挺的鼻梁噌着他的脖颈。
“可李特说我爸爸是个小老头,我这么帅……”
“呵呵。”田典笑出声。“你爸爸不老,听你妈妈说只比她大九岁而已”。
“李特的教育方式有问题,以后得控制着他对咱儿子下毒手。”丁苏醉歪头低声跟田典商量。
“都听你的”。
2001年底,丁苏醉捡回一命,猫在B市躲着所有人联系了在美国认下的大儿子李特。李特担保她出国,特意赶到B市托人走后门费了不少劲才弄到签证,带着丁苏醉躲回了美国,自己家也离的远远的,生怕被人发现。
话说当初丁苏醉被耿寒带走时,李特还真是不大不小的郁闷了一把。说这李特是什么样的人,那可不是一般人,智商不比丁苏醉低,麻省理工大学工程学院计算机科学系的高材生。
李家早在前几代就移民美国,到李特父母这一辈那就是地地道道的富三代。李特眼高于顶却是打心眼儿里佩服丁苏醉,想啊,小小年龄深藏不露,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这是支潜力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