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后不好惹/第一特工皇后(333)+番外
他们不会有事的,一定可以出去。
一定。
“有!在衣兜里。你拿一下!小心一些,别掉下去!我现在,接不住你了!”
他疼的不想动,低低的叮咛着。
鼻子陡然一酸,她点头,稳住自己的身子,凑过去取,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脚放平在这根宽阔的梁柱上。
云沁默默数了一下,小腿上八枚,大腿上七枚。左腿共九枚,左腿共六枚,如若她没有及时将她拉上来,后果怎样,他不敢想象。
“你忍着,我要拔了。要忍着!”
“嗯!”
他答应,闭着眼,有气无力,伤口上的疼痛缴光了他的力气。
触目惊心的伤口,却令云沁迟迟不敢动手,这么多枚,挑起来以后,他下肢肌肤岂不是要一片碎烂了么……
她定了定神,从怀里取出那把随身佩戴着的短刃,将他裤管一通到底的割开,看到的是一片血肉模糊。
没有麻药,活生生的要在肉里将那东西给抠出来,那得有多疼!
她无法想象这份疼。
可是,若不抠出来,他的这双腿,只怕会就此废掉。
必须抠。
她深吸一口气,果断的开始“动手术”。
萧缙咬着牙,狠狠的咬着,豆大的汗,一滴滴的渗出来,双手牢牢的抓着大梁的边缘,抓的整只手青筋暴横,太阳穴高高突突,脸孔上的肌肉在颤抖。
血水在云沁手上滋滋的冒出来,一阵阵血腥,一阵阵黏稠,整个过程,是那么的漫长,等她将所有风棱镖拔尽,手上的金枪药已经全部用完,而她身上这件衣裳也已经被她撕成了褴褛。一条一条,全都梆到了他大小腿上。
这样一个过程,至始至终,他没叫一声,令她想到了一句话:热血儿郎,铮铮铁骨——萧缙,他便是那么一个儿郎。
手上全是他的血,那十几枚风棱镖,沾满了他的血,放在边上。她用力的往自己身上擦了擦,才发现,自己的手颤的可怕。
她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隔了一会儿,去抚他的脸,摸到的是一头大汗,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
“好了!”
她轻轻的说,那声音有点脱虚,有点飘:
“萧缙,要是疼,你可以叫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
“还……还好!疼的不是很厉害。”
从鼻腔里哼出来的一句,那么弱,那么的要强。
他睁开了眼,唇角扯了扯,这里的光线不是很亮,但云沁还是看到他的脸色,是何等的惨淡。他举手,覆在她手背上,手指也的颤,疼的吧!
“没事的!不是什么大伤。出去养上一阵子就好了。”
军营里,更严重的伤,他都有过,这个不算什么。
“嗯!”
她点头,那么的温驯。
但是,说到出去,她举目望了望,龙石已经放下,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宫,他们举步为艰,想要出去,似乎是有点异想天开。
她扯了扯唇角,脱虚的坐着,不知不觉又想到了杨固,想到了司靖,想到了那个被萧缙看重的缙卫,他们都在她在面前活活的死去,就在不久之前。
死神一步一步在逼近。
也许下一刻,他们也会遭受了这样一种结局。
瞧啊,她的萧缙,就在遭受这样一份罪。
云沁往梁下望了望,那机关弩依旧在不停的射着风棱镖……死神一直潜伏在四周。
她挪过去,一点一点,靠过去,这根大梁足够大,足够容下他们并列坐着,然后,伸手紧紧抱紧了这个男人,眼里的泪早已干,心头的痛,无法消散,看着那些优秀的男人一个个葬身在这座可怕的祭坛,她第一次如此的憎恨萧恒,感慨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世事的无常——一闭眼,就是一生,就是绝别。
“萧缙!”
她低低的叫。
“嗯!”
“我……我最放心不放的是囡囡。其实,我真该听秦逍的话,不要来查这案子。但我,就是忍不住,总觉得这一切的一切,会与五年前那些事有关。有一个直觉不断的推着我来查,结果就这么掉了进来!”
她的声音微微沙哑。
“怎么?你泄气了吗?你从来不是那轻易向命运低头的人。你若肯屈服,五年前,你只要落了胎,嫁进秦家,就能过上一种至尊至贵的好日子。可你没有。你是那么一个不肯听凭命运摆布的女孩子……是我之幸……我龙奕何德何能,能你一次一次的不顾一切。”
他将她揽了过去,为了防止重心失衡掉下去,他先用铁链将他们锁在了梁上,他们身下,是机关弩在疯狂射着风棱镖,他们在上面紧紧拥抱,在死亡线上互诉衷肠。
云沁将自己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显得有点急促的心跳,反过去将他抱住,轻轻的道:
“不是泄气。只是觉得可怕。要是知道,查案的最终结果,会令杨固惨死在阿群手下,司靖会死不见尸,你会因此身受重伤,我……”
“你还是该查!”
他坚定的接了下去:
“云沁,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若是没有这样一个过程,我就没办法找回你。命中注定的劫数,我们谁都逃不脱。有些事,你不知道,也不懂。”
唇轻轻在她发上落下:
“你做的很对。别对自己的做法产生怀疑。你从来就是那样一个有独特判断力的女人。不喜欢糊里糊涂被人蒙在鼓里。我也是。云沁,政治本就残酷。而人算往往不及天算。纵然被老天算计,我们也不能因此输了胆色。你说是不是?”
“嗯!就算死,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