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双:千金要出嫁(又名:千金带球跑)(100)
也许,这一切从今日开始,就是句点。
也许,终我一生,我再无法看到我的无双一眼。
有泪,隐没在唇角,咸而苦涩,涩而辛酸。
终于知道,楚君带给我的,只不过是小小的痛苦。
人生最悲戚的事,莫过于,骨肉分离……
“季盛夏,皇上不在这里,你这是哭给谁看?一早就听说过季家有两个妖孽,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在本嬷嬷的手上,没有几个能过上好日。你季盛夏,更不会例外!!”
掌事嬷嬷冷眼看我,将红衣给我送过来的棉被派人带了下去。还有一些保暖衣物,不无意外,也被掌事嬷嬷带走。
我快速用衣袖擦干眼泪。
掌事嬷嬷说的是,我哭,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要想在这里活下来,就必须学会遗忘,更不能患得患失。
进入暴室的第一天,掌事嬷嬷便对我百般刁难。
还好掌事嬷嬷一离开,便有人立刻上前来帮我,告之我染印要注意的细节。
红衣说在暴室做粗使辛苦,十二个时辰基本上不能断歇。
入暴室的第一天,我便尝到了个中滋味。
一日下来,我累得站着都能睡觉。
不知有没有睡到一个时辰,掌事嬷嬷便又“好心”地亲自唤我起身,开始第二天的忙碌。
日复一日,由刚开始的疲惫不堪,我渐渐变得麻木。
由初始的满脸疲倦,我有精力和其他粗使说笑。
仍是疲累,还有永无止境的染印晒的枯躁乏味过程,伴着日益寒冷的冬风,步进了这一年的年尾。
掌事嬷嬷刚开始很热心地刁难我,最后,她说了一句有意思的话:季家两个妖孽折磨起来没意思。
正是那时候开始,掌事嬷嬷也不再没事找事,她自己乐得清闲,我也过得安逸了一些。
过年了,掌事嬷嬷将暴室所有粗使宫女叫到她暖烘烘的屋子,甚至把我这个眼中钉也找过去吃了一顿团圆饭。
大家各自吃了一点,便又都散去。
不知为何,我却没有一点睡意。
前年我在季家过年,虽然那一年我大病初愈,却过了在我有生之年最难忘的一个年关。
去年,我和夏菊还有无双一起过年。虽然人少,那却是我有生之年最幸福的一个年关。
到了今年,没一个熟人在身旁,我站在凄冷的月光之下,沐浴着这一年最美的一点月华,过了一个最寂寞又冷清的年。
就不知到了来年,我又会在哪里,是不是,又到了另一个天地。
这个世间,是不是,还会有季盛夏这个人物存在。
有人挡着我前面所有的光线,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我张大小嘴,忘了呼吸,傻傻地仰望着他……
“盛夏,你看起来还不错。”好半晌,他才哑声道。
脸上再没有了以往的那般邪肆与不驯,而是带着一抹柔情,令我心里一暖。
“嗯,你看起来也很好,相公。”我对他俏皮地笑道。
花逐流一愣,我的笑意加深,“你忘啦?我们曾经拜堂成亲,你说过,我应该这么称呼你,相公。”
“盛夏……”花逐流伸手抚向我的脸,哑声道:“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见你,你依然这么可爱,这么美丽?”
美丽的誓言
“你的话很动听,可惜你不是我的情人。”
我伸手将花逐流不规矩的手拍下,指着我旁边的木凳道:“坐吧,难得在这种时候还有人看望我。你是怎么进来的?怎么穿成太监的服饰?难道在暴室,还有你的人不成?”
花逐流依言坐下,他的头,突然倚在我的肩膀上。
我身子一僵,只听他道:“我进来,自然有我的人脉。我只是觉着,今晚你会很寂寞,我便来陪你一晚。盛夏,为什么独孤和初秋他们能够恩恩爱爱的在一起,成为一对,我们却不可以?”
“很简单啊。他是皇帝,你只是丞相,你听过丞相能斗得过皇帝么?”我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回道。
花逐流没回话,就这么静静地靠在我的肩膀。
仿佛,我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初秋已经是独孤离的贵妃,我却还是死心不息。现在,我想我应该可以放手了,你可知道为什么?”
花逐流笨重的头,终于自我的肩膀抬起。他直视着我,一字一顿地道。
我傻傻地看着他,摇头,如实回道:“不知道。”
花逐流轻敲我的头,“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答案。你看,初秋,就好像是天上的那轮明月,她很美,却只能遥望。如今她已和独孤成为一对,独孤曾对她那般情重,相信以后也会如此,初秋会幸福的。”
“嗯,会幸福的。”我应道,笑了。
“我觉得你吧,很可怜。你不曾幸福,那么,以后由我来给你全心全意的幸福。你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能把你从这里带出去。若可以,我还要将无双带到你的身边。”花逐流看着我,严肃认真地道。
我不确定地看着他,眸中带着疑问,“你说真的?”
“嗯,真的。你是我的妻子,经你提醒,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今晚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因为,我没忘记你是我已拜堂成亲的妻子。等我,有一日,我定要从你把这里带走!”
花逐流紧握着我的手,似在对我立誓。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更不知要不要提醒他,丞相永远斗不过皇帝的这个事实。
看向自己的双手,青葱玉指,变得满是老茧,还染上了各种颜色,看起来有些丑陋。
花逐流抓起我的手,打量半晌,说道:“盛夏,你的手好丑。
“为什么我没有在初秋前遇到你呢,花花公子?”
我看着自己的双手好半晌,缩回手,转移了话题。
看不到这些人,即便在暴室,我依然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