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她不想做德妃(206)+番外
十二月十二日,康熙实在头痛,传口谕,让太子胤礽与诸皇子代行孝庄文皇后再期致祭礼。
莺哥给胤禛备好了保暖的,叮嘱他不要取出来。
一向思虑不全的莺哥,在孝懿皇后去后,也逐渐会多想一些事了。行为举止,是个合格的姑姑。
快到年里,康熙终于好了起来,但还是没什么精神。
由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在除夕宴上,康熙终于看见了一直与世隔绝闭门不出的乌玛禄。
被冷落的她,没有他印象里生母被冷落时憔悴的模样,一如既往的平和优雅。
就好像,不论她遭遇了什么,她都能这样不慌不忙,平和的度过。
康熙收回目光。
可不知不觉间,他的目光总会落在她身上。
三番五次,死不悔改,言不由衷,意不由己。
然而,年里,康熙最常翻的牌子是章佳敏若和王云锦的。
王云锦侍寝后第二日。
大年初五,梁九功亲自来了一趟,给乌玛禄抱来了一件大红色的狐狸皮斗篷。
琉璃忙把梁九功迎进了屋子,端上杯茶:“梁总管喝口水。”
梁九功忙摆手:“我还要回去伺候皇上,就不喝了。”
梁九功上前道:“这是内务府新进的,皇上命人赶制出来后,就派人给您送来了。”
乌玛禄命人收下了。
梁九功略微犹豫后,劝乌玛禄道:“德主子,听奴才一句劝吧,皇上既已这样,您见好就收吧。”
乌玛禄垂目想了会儿,让琉璃将康熙曾送她的那枚相思玉扣取了出来,然后交给了梁九功。
她说:“还请总管告诉皇上: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梁九功心里默念了两句,见记住了,这才道:“是,奴才记住了。”
“多谢总管。”
梁九功退了出去,琉璃塞了赏钱。
回了乾清宫,梁九功把相思玉扣送上去,也转告了这句话。
康熙手心里捏着玉扣,口里念着这句话,有些想砸了手上的东西,到底不舍,只是让梁九功退下。
他喃喃:“好一个,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旁人听不出,他还听不出吗?她死不认错,死不悔改,她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她真是愚昧可恶!
但他到底舍不下,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摩挲那枚玉扣。
公元1690年,康熙二十九年,出了上元节,便是包衣秀女选秀的时节了。
佟佳苍雪是康熙下旨让进宫的,还未入宫便有了位份,地位尊贵,自是不可能跟包衣秀女一同的。
挑了个良辰吉日,她上了要入宫的马车。
佟国维这段时日细细叮嘱,见她要走了,临行前,还是忍不住叮嘱道:“你要听你姐姐的话,她是怎么说的,你就怎么做。要是受了委屈,只管跟皇上说……”
佟佳苍雪这会儿倒大度得体:“爹娘,女儿心中自有计较,你们不要为女儿担心。”
佟国维夫妻,看着马车消失于街道,才回了府,闭门。
一男子站在城墙上,远远的望着。
身边有人喊他:“四哥不去吗?”
“不去了。”他的目光缠绵在那里。
他听自己的阿玛额娘说了,他深爱的女人要在今日进入皇宫,今生今世都再也见不到了。
可是,没有办法。
他与她都由不得自己。
他们都有自己的家人、家族。
所以啊,即便曾与卿订鸳鸯盟,也只能远看着明月照他乡。
要入宫的马车上,佟佳苍雪忍不住几番回头看。
她自是什么也看不见的。
看不见爹娘,也看不见那人。
她自是知道她跟那个人有缘无分,今生今世无论如何都不能在一起。
可那人也明明是贵婿的。
日边红杏倚云栽,得此签者,必得贵婿。
贵婿啊……
正因为这个批语,所以才让爹早已经打定主意,要让佟家出两个妃子。
所以即便她八旗选秀落选了,她的心上人一次又一次的提亲,爹也始终没有答应。
她原本想,等她成老姑娘了,爹也就放弃了那样的想法。
可她的姐姐,终究去了。
她也如了爹的愿,进宫做妃子。
这是多大的荣宠啊!
国公,两个皇后,一个妃子,世家大族都比不上吧。
她忍不住嗤笑,却早已泪流满面。
她忍不住暗骂,那蠢道士,批什么:日边红杏倚云栽,此花开尽更无花
说的是准,却也因此枉送了他的性命。
如果不是她想知道爹打的什么主意,恐怕,这世上再无一个人知晓那个道士有关的事了。
可怜啊,可悲啊。
他可怜可悲。
她也可怜可悲。
她默默拭干眼泪,静静的坐着。
她得长大了。
她的姐姐去了,现在轮到她为佟家打算了。
以后,她会收起自己的性情,不大哭,不大笑,不与人争吵。凡事多思多想。能够替佟家争得更大的恩宠。至不济,也能够维持佟家现在的恩宠。
她笑了起来。
她自己看不见。
她笑起来的模样,和孝懿皇后在生命最后几年的笑容很像。
那是被吸干了所有精力,沧桑疲惫的笑。
身边跟着她从小长大的燕五姐已经为她递上温茶:“主子。”
她捧在手心,小口小口的喝着。
到了宫门,魏珠早就等好了,请佟佳苍雪入坐后,让人抬着一顶轿子,将佟佳苍雪抬到了承乾宫。
魏珠被梁九功冷了小半个月,这会儿多少去了点儿浮华,看上去稳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