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夺高冷仙君后他成魔了(118)
当初郑雪吟用的毒是林墨白给的,他可谓是罪魁祸首,贺兰珏的这把火就是冲着他来的,他伤得最重也在情理之中。
修仙之人或为争抢法宝,或为立场相斗,常有受伤的,林墨白这种程度的伤势不多见,也不少见。
林墨白是丹修,随身带着各种药物,他打开储物袋,拿出瓶瓶罐罐,给郑雪吟和戚语桐一人丢了一瓶药:“挑开水泡,用这药敷上几回就没事了。”
林墨白带着他自己的药去了茂林中。他身上烧伤最多,需要褪衣涂药,此举是为避嫌。
极乐宗的男修最是不知羞耻,大庭广众上演鱼水之欢当做情趣不在少数,他虽不像那些男人厚颜无耻,也并非不敢于人前褪衣,只是莫名不想在郑雪吟面前褪衣而已。
戚语桐草草给自己上了药,跟着进入了茂林,兴许是去帮林墨白上药了。
郑雪吟打开林墨白的针袋,取出一根银针,开始挑自己的水泡。
修仙之人皮糙肉厚是一回事,怕不怕疼是另一回事,这具身体经过改造,肌肤尤为娇嫩,对痛楚十分敏感。
疼痛密密麻麻,电流般的袭上她的身体,她一边扎,一边忍不住簌簌落下眼泪。
哭,不代表着弱不禁风,有时候眼泪会宣泄掉一些多余的情绪。比如她在哭的时候,心头无意间浮起贺兰珏那毫不留情的一掌,又适逢手腕颤抖一针扎过头,刺破了血肉,疼痛直击骨髓,那眼泪便如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啪嗒啪嗒滴落在手背上。
被不慎挑破的肌肤,血珠越涌越多,那不该掉下来的眼泪,在此刻突然有了光明正大的由头,也正是因为这些由头,让所有不合时宜欲盖弥彰的心思都跟着这些眼泪淌走了。
那是些什么心思呢?
郑雪吟不愿也不敢去深究。
林墨白和戚语桐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少年颀长的身影被夕阳拉长,落在郑雪吟的身上。
郑雪吟抬头,眼角晕开晶莹的泪痕。
林墨白额角青筋跳了跳,夺过她手里的银针和药,托起她的小腿放入怀中,一针针挑开剩下的水泡:“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你也会哭么?”印象中的林墨白一直像是带着假笑面具,为数不多的几次破功,都是被郑雪吟气的。
“我小时候一哭,我爹就将我丢进山里,那时候我便知道眼泪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林墨白的爹怀疑林墨白不是亲生,加上林墨白小小年纪就阴森沉郁,不爱说话,还整日与毒蛇毒虫等毒物为伍,七个孩子当中对他最为不喜。
也是这个原因,林墨白时常对着镜子练习微笑,久而久之,那微笑就仿佛长在脸上,成了他揭不下来的面具。
医者手法快狠准,郑雪吟小腿上的水泡眨眼间全被刺破,敷上冰冰凉凉的药膏,两条腿像是浸在冰泉中一样舒适。
酸涩的滋味来得快,去得也快,郑雪吟抹干净眼泪,穿好鞋袜站起来。
林墨白阴恻恻的声音顺着脊背攀爬,直叫她的后脑勺冒出一股寒意:“小师妹,被贺兰珏追杀时,你不会是趁机想逃跑吧?”
啊这……
被他猜中心思了呢。
郑雪吟飞快地转换成一副笑脸:“怎么会呢,我能跑到哪里去,贺兰珏对我恨之入骨,现在能护着我的只有极乐宗了,我跑出去那不是自投罗网吗?我当时是一时慌张,记错了传送阵的位置。”
“你能这样想最好。”虽然林墨白被烧得面目全非,龇着大白牙的时候,讨人厌的表情和以前还是一模一样。
第57章 摸鳞片
贺兰珏还在追杀他们三个,他们又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眼下最稳妥的法子就是藏好自己,养精蓄锐,因为贺兰珏极有可能埋伏在回极乐宗的路上截杀他们三个,回去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当晚,三人留在原地栖息。
怕引起注意,没有生火,一入夜山林中就起了雾,雾气一团团,如飘动的流云,如袅袅而起的三尺青烟,一点点扩散开来,模糊了山景。
郑雪吟倚着溪畔的碧树而眠。大半天的奔波,疲倦入骨,阖上眼,潺潺的水流声渗入了她的梦境。
又是整夜的噩梦,一个接着一个,梦里的贺兰珏浑身湿漉漉的从水底爬上来,比尸体还要僵冷的身体将她拥入怀中。
郑雪吟冷汗连连的从睡梦里惊醒。
黑夜如同野兽的血盆大口,欲将她吞噬,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一盏宫灯提在手里。
雾太浓了,能见度只有一米左右,灯笼散发出来的光晕氤氲成一团昏黄的影子。
临睡前栖息在身侧的林墨白和戚语桐二人都不见了踪影。
郑雪吟心里咯噔一下,欲探寻二人的下落,却被浓雾阻挡视线。
大雾的深处,隐约有双幽冷怨毒的眼盯着她。
郑雪吟头皮发麻,拿起搁在手边的相思剑,循着那视线而去。
她小腿还有未痊愈的烧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速度并不快。
“是谁!究竟是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郑雪吟环顾四周,只望到白茫茫的雾气。
她确定,有个人站在大雾里窥视着她。
她打出道灵力出去:“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出来,出来啊!”
“贺兰珏,是你吗?”
“别藏了,我看见你了。”
“贺兰珏,你恨我对不对?恨我就出来杀了我,躲躲藏藏,像个胆小鬼算什么,有本事你就一剑捅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