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仪式?”
“道长都能开天眼窥见鬼气,道行深厚,必有法子做法抵消重新启土开棺的不利之处。”
道士摸了下胡须,表情微异道:“大人,此话万万不敢当,本道只是一介凡人,实是....”
罗非白:“之前不是能看见鬼气吗?那等下开棺的时候,你就在边上看着,若是你的天眼看见鬼气了,就立即通知本官。”
道士:“大人,那时阻止就来不及了,本道也无能为力。”
罗非白:“不是,本官要跑远点,术业有专攻,大师你可千万要顶上啊,除魔卫道乃是你之本职,我等一介凡人,绝不能拖你后腿。”
大人这么一说,倒是说进了众人心坎里,那张族长等人更是珍重嘱托,言语间真挚非常。
道士好半晌说不上话来,手指都在抖。
这什么人啊,这当官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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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罗大人倒也没闲着,坐着吃席吃饱了,又溜达消食,一些琐碎事忙不到他,边上则是张叔陪同,他算是了解此案的,提及自己当时见证。
“现场是邻人闻到尸体臭味,实在忍不住,且察觉有异,直接喊了那片的乡役保长直接来县衙报案的,破门而入后,既发现里面的尸体,七人横七竖八趴在桌子或者倒在地上,俱是毒发身亡,身体死亡现状符合砒霜之毒,且七人无人有挣扎搏斗痕迹,疑似全部毒发而死。”
罗非白手指折了路边的狗尾巴草,在指尖把玩,“那林大江也如此?”
“是的。”
“那为何记事上跟诸多邻人口供上,皆提及此人嫌疑巨大,只因为永安药铺未来掌柜之位可能旁落那张信礼,他气不过,这才愤而投毒?且自己也一并死?”
张叔尴尬:“当时的定案结果就是这样的,柳师爷他们的说法就是林大江家中找到了一部分砒霜残余,有铁证定罪,既有了凶手,此案也就这么定了。”
罗非白:“张作谷为何一度申冤?”
张叔:“说是林大江的家人一直不认,张作谷听说后,去问了对方,也觉得有异,这才代为上诉,可惜次次都被驳回。”
就此看,张作谷的行为算得上公正道义了,并没有什么嫌疑。
何况嫌疑在明面上的人,未必是凶手。
就好比之前的案子。
罗非白若有所思,又问了林大江家人是否还在,得知还在,且似乎也认下了这个案子,不再折腾了,毕竟人人都得日子,哪经得起这么折腾。
过了一会,他们从张氏宗祠附近田埂小路溜达回去,随着队伍上山开棺了。
“小姑姑,也是奇异,这些人嘴上说怕有鬼作祟遭报应,可这次上山的人比之前还多。”
温云卷对此不解,温云舒笑而不语。
人呐,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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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士重任在身,不得不重新跳了请神慰灵的议程,而张作谷一家则是得重新哭灵.....
这山野高地,清风习习,三月野桃花开得正好,若非此事,倒是踏青游玩的好时节。
罗非白神色淡淡瞧着,偶有花瓣飘过身前,须臾,她抬手拈了一片,拢在掌心,看向结束仪式的墓地。
“启!”
刚下葬的棺椁再次被抬出,露出了黑棕色的棺盖,上面尘土留色,未曾彻底清理、
罗非白让道士陪着自己近前,再三嘱咐一旦有异样一定要提醒自己。
道士僵硬着脸皮无法拒绝。
边上跪着的张作谷似不忍,闭眼趴地磕头,“哥哥啊,您走得冤,我还记得您小时候带我抓鱼摘桃.....”
就站在墓旁,罗非白瞧着这一幕,而伴随着几个大汉跟江沉白李二主动抬了棺盖。
那一刻,江沉白忽觉得不对,他闻到一股味道。
罗非白也闻到了。
很刺鼻的味道,之前好像在哪闻过,她眯起眼,厉声道:“离远一些!”
不是盖棺,而是让这些大汉远离棺椁。
众人当即卧倒,但也瞧见掀开棺盖的棺材忽蹭蹭爆闪火星,竟从里面燃了火焰!
众人大骇,一群人尖叫着逃散,而那道士则大喝见鬼 或者报应天谴什么的,且原地起势摇舞法器做驱邪状。
江沉白等人也被吓得不轻。
真有天谴?
第26章 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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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盖早已因为众人的苍惶躲避而落歪滚地, 好在地面泥土因为挖坟铸墓而层叠稀松,未曾重击出什么巨大声响。
可能真有声响,也被众人的尖叫凄厉声给压过了, 人人混乱胜于之前在衙门口的《县令归来重判奸佞》的街头话本描述景象。
鬼神之事吓人得很。
在那些人里面, 这道士倒是不负众望,成了唯一一个没有惊恐逃窜的人,便是那仗着官位为难人非要开棺的罗县令也后退了好几步呢。
此时道士对张作谷大喝:“还愣什么,还不磕头求饶?!故人已逝,不听本道之言,如此不顾规矩搅扰安宁,若是不怕阎王降罪,还不速速告饶求得宽恕, 再闭棺盖土, 永绝阴阳!”
张作谷当即点头,呼喊着众人按照道士所言行事....
张族长都吓面色如土,好在是大族族长, 有些底气,见那棺椁只是内部燃起, 并未出什么鬼影呜呼害人, 且那道士似乎道行极深, 当即也凭着威望喝令众人镇定, 尤其是别碰撞到妇孺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