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嫁(185)
这等人可不是家生有利益关联的奴才,他能花钱买通、说不准转脸旁人给的银子更多,当即就能反悔,纵使之后将其打死也是坏了事,城尹之言钱十道也觉有道理,这才罢休没有抻手,可孰料这小叫花子果真当不得大用,说话跟放了个臭屁一样
“钱爷,您还有旁的证据吗?民女家中还有事,这眼瞧着快过年了,忠义伯府想必也忙碌得很吧?”林夕落在一旁讥讽,钱十道翻了脸:
“当日粮行的人去钱庄谈还银子的事,怎么就那么巧?他前脚走了没多久,钱庄就着了火?林姑娘,事情可别做绝了”
“钱爷,那日汪管事在炭盆子里烧的可是账本,这话还用多问吗?”林夕落站起身,“大人若无再问,民女告退。”
林夕落转身就走,钱十道豁然起身,“站住”
“钱爷有何指教?”林夕落声音冷漠,钱十道看向城尹,“大人,是不是得将粮行那位管事的叫来问一问?他那日去寻汪东篱到底所为何事?这事儿不讲清楚了,我可不依”
城尹皱了眉,看向林夕落,“林姑娘有何意?”
“她若不应就是心虚”钱十道直指林夕落,林夕落自嘲,“我就不应,钱爷又能如何?”方一柱的为人林夕落信得过,但钱十道没完没了,这背后指不定有何打算,她必须要防。
钱十道看向城尹,“大人,可是您在审,不妨您说句话?”
城尹猛瞪他一眼,叫林夕落上前,“林姑娘,借一步说话。”
林夕落上前,城尹道:“林姑娘,他不过是为了点儿银子,银子好办事,您说呢?”
“大人,银子送上,这罪名可就我担了,我担不起。”林夕落缓言回道:“此事你心知肚明,何必让我后退一步?”
城尹忽然道:“过年了,宫里头的娘娘们也都很盼着大礼过年,您也别忘记送上两份孝敬。”
林夕落一惊,这是说钱十道宫里头的关系?
瞧她愕然,城尹不免微微点头,明摆着他也无可奈何。
林夕落沉默了,仔仔细细的思忖半晌,可此事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钱十道本已善罢甘休、皇上对魏青岩初战大捷也格外赞赏,宫里的娘娘就敢让钱十道来要账?
虽说她林夕落在这等地位高贵的人面前都不配入耳,可她的身后是魏青岩,这事儿可不单纯为了银子这般简单
林夕落虽未想明,可她依旧摇头,“城尹大人,这事儿民女依旧不能应。”
城尹无奈,索性吩咐人去粮行将方胖子带来……
林夕落退至一旁,听钱十道阴冷讽刺,“敬酒不吃吃罚酒,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等待的时间总是让人心中忧虑,林夕落不停的告诫自己要冷静,绝不能让钱十道看出半点儿端倪来……
约过了小半个时辰,方一柱被带到。
进门时与林夕落对视一眼,他好似早就料到他逃不开这事儿的纠葛,先是给林夕落一拱手,随即走向城尹,“大人。”
先拜林夕落、而后拜城尹,单单将钱十道给忽略不计,钱十道起的耷拉眼更是阴狠:
“你们林姑娘宁肯让你来此地受罪也不肯赔银子罢休,难得你如此忠心。”
“凭什么赔银子?”方一柱寻常惯于退缩,可此时硬气的很,“城尹大人,不知叫我来此有何事要问?”
“一锦钱庄起火那日,你之前可是去过,你去那里作何?”城尹一问,方一柱自是冷笑:
“当然是讨银子去的,那账目我一一核对过,可有不少人是没去钱庄借那么多银子,但账目上已写明,自得把这说借却还没拿到手中的银子要来?否则还不喂了狗”
方一柱说完,不免朝钱十道那方看一眼,拱了拱手:“钱爷也在,给钱爷问安了”
钱十道气的险些暴跳如雷刚刚进门不问安,这刚说完贪银子喂狗,随即看他?这不明白着话语所骂之人是他?而非旁人?
“那**到底是作何?从实招来已经有人看到你们在钱庄的后门派人点了火,你不过在前打个遮掩,好卑鄙的手段,胆子也忒大了,可是林姑娘指使你这么干的?”钱十道在一旁忍不住诳他,方一柱却一言不发。
钱十道指他道:“你哑巴了?”
“大人又未问话,我为何要答?钱爷,您可不是城尹。”方一柱冷嘲热讽,钱十道则立即看向城尹,“今儿若问不出个说法,这个年就甭过”
城尹看着他也着实的无奈,林夕落道:
“如今已问三人,各个的说辞都不合钱爷的心思您就不依?那说何话您能依?您不愿好好过这个年,也莫连累了旁人。”
“打,给我打这个胖子,不打板子定不肯说实话”钱十道逼迫城尹动手,城尹道:“钱爷,您少说一句可成?”
钱十道冷哼别过头,“那就看你如何办事了”
城尹无奈一叹,“钱爷,大周国律法不允对非罪之人用刑。”
钱十道冷瞪着他,威胁道:
“那上次吏部杨大人三子的金佛被其妾氏偷了养汉子偷偷跑了,你怎么直接就动了板子?那还是个娘们儿,也没见你下手轻了,如今您跟我讲大周律法?你若不给这胖子动板子让其招了,我就去宫里头问一问,这大周律法可是改了?”
城尹皱了眉,林夕落也心中大骇,起身道:
“您若违了这律法,我也要去讨说法,这些人都乃跟随宣阳侯爷出生入死归来之人,为大周立功无数,来此不过是问两句话,却还要动板子?成何体统”
城尹被这二人纠缠的头大如斗,恨不得撂下此事就此走人,可他能怎样?无论如何做,他都是个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