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窕淑女(976)
乱,非常的乱!
本以为是一堆珠宝玉器的玩意儿,孰料却是血玉麒麟佩!
这便是被陈家老祖誉为传世之宝的物件?
这便是让陈家人豁命去争的物件?
叶云水眼角滴出了几滴眼泪,那些死的人如若知晓会否痛骂自己几声窝囊?
秦穆戎扶着她,则是问着祁善,言道:“之前祁红利让你跟着走你不去,想尽设法地留在此地,说是为了平祁家的乱拿婚事打幌子,实则是为了这个?”
祁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叶云水,“……如今顾不得多说,我已是发了令,约有三千多人,明日齐聚城门。”
三千人也已不少,但八千对两万,仍是不足……
“如若放之以前恐还无三千,毕竟只是护人出城而非是征战沙场之军。”秦穆戎安慰地拍了拍叶云水,叶云水也是无奈地点了头。
“黄正海呢?”叶云水忽然想起他,“他何不将功赎过?”
祁善抽抽着嘴,“找了,早跑了。”
众人没再说话,秦穆戎与祁善二人则去外细谈,秦慕云、秦慕谨也跟随而去。
叶云水则缓步坐在庄亲王爷的身边,庄亲王爷看着她,“你怎知这物件的事?”
“当初被幽禁庙中清修,正欲走时,在雪地里见一血肉模糊、即将要死的人,死马当成活马医便救了他,但二日醒来此人不见,便只留下了这个玉佩。”叶云水看着庄亲王爷,“这人,就是穆戎。”
庄亲王爷怔愣半晌,随即哀叹一声,拍拍叶云水的肩膀,“怪不得他如此宠你,天意,都是天意啊!”
秦穆戎一夜未归,庄亲王府只留有庄亲王爷与叶云水及孩子们。
夏氏偶尔也从“逍遥居”过来看一眼,到最后实在心中忐忑,索性也硬着头皮带着姝玖凑了过来。
叶云水这一晚好似又将过往的事回忆一遍,从救了秦穆戎开始,她便没有一刻安歇的时候,想着因她而死、因她而活的那些面孔,她忽然想起了净空。
张罗好庄亲王爷的吃食和药,叶云水则离开“翰堂”去后方院子看了净空。
未等入门,她便听到木鱼诵经,许是听到屋门外有脚步声,诵经停,叶云水推门进去,正对上净空投来的目光。
“世子妃可是想清楚了?”净空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
叶云水看他这副模样倒是笑了,“倒是来对了,本是心中压抑,可看到你,心中阴霾全都去了。”
净空不明她话中含义,可她目光中的讥讽之色让其多了几分怨气,净空继续敲木鱼诵经。
叶云水也没打断,倒是继续地听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直至一个时辰,净空才算停下,回头看向叶云水,叶云水则道:“继续。”
净空迟疑片刻,又正襟坐好,口中经文继续诵出,而叶云水的心里却在为秦穆戎祈福。
这一日,叶云水未进吃食,就在此端坐听净空诵经。
日起、日落,最后一划霞光褪去,雾蒙黑夜腾起,净空终究是忍不住地问了句,“如今外面到底是何情形?”
叶云水缓睁开眼,“你一个和尚,问此事作甚?算算到底因我而死多少人,你好替本妃超度?”
净空倒吸一口气,连连摇头,随即继续的口诵经文。
叶云水没再坐着,而是起身活动活动腿脚,看着外面高悬的圆月,她则行步出门,临近门口的时候,她转头与净空道:“听说有位高僧从偏荒之地来到涅粱寻其徒弟,而如今谋反之兵已围城,不知他……是否有命来寻你?”
说完此句,叶云水迈步出门,净空怔愣之余立即起身,跑到门口欲追出来却被侍卫拦住,背后呼喊,叶云水却未理他,直接回了“翰堂”。
看到叶云水归来,庄亲王爷正欲开口之余却见她脸上多了几分洒脱,眉间的轻微细纹都舒展开来。
“这是想通了?”
老爷子出言问的自是血玉麒麟佩与陈家的事。
叶云水笑着点头,“未想,儿媳只想着世子爷可否安稳归来。”
庄亲王爷一怔,还未等回话门口便一阵响动,秦穆戎从外快速地进来。
叶云水即刻上前,小家伙儿们也都凑了过来,“爹。”
挨个地亲了口,秦穆戎则到庄亲王爷跟前,“一个坏消息,人手依旧不够,还有另一好消息,孟家营中有一回诏令之人,我与三皇祖父及祁善商议,准备暗刺。”
叶云水瞪了眼,瞠目结舌却插不上一句嘴,秦穆戎要出城去暗杀孟家人,这怎么行得通?
庄亲王爷也沉默些许,随即问道:“可还有合适人选?”
秦穆戎指了指自己,“只有我,带着秦忠,祁善行城内指挥,一旦不妥,立即封城,三皇祖父在宫中守着。”
“祁善手持血玉总令,可其余五千余人他指挥不动。”庄亲王爷叹口气,“我去!”
“王爷!”叶云水又是迅速地看向他,“您身子可不行。”
“一把年纪,再不派上点儿用场,这心就废了。”庄亲王爷如此话语,紧接着就开始吩咐黄公公等人为其准备衣裳行装。
叶云水看向秦穆戎,他目光中的坚毅显然是不容她再阻劝,眼睛略有湿润,叶云水哆嗦着嘴唇,言道:“妾身为你换装。”
秦穆戎点了头,二人直接回了“水清苑”。
为秦穆戎准备好衣衫,亲手一个扣子、一个扣子地为其扣好,更是将一包伤药贴身地捆于其左侧的怀中,秦穆戎未说话,目光一直都盯着她看,待披上最外层的黑衣时,秦穆戎将叶云水紧紧地搂在怀里,“我会安全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