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与爱的困惑:一直不说永远(46)
她要了啤酒,像新人结婚那样堆成一个品字形,扬言说不喝完不能回家。
我也不记得喝了多少,中途似乎在桌子上趴着睡了一会儿。我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本能地抓起自己的诺基亚喂了好几声后,突然清醒过来,桌子上茜伶的松下在震动,我四下一望,茜伶和高傲都不知所踪。
我拿过她的手机一看,来电的是张天叙。
我把手机放回去,摇摇手里的啤酒罐已经空了,顺手又开一瓶。
手机锲而不舍地响着,我按下接听键:“喂。”
“茜伶,生日快乐啊。祝你越长越漂亮,礼物已经提前寄出去了,你最近这两天应该就可以收到,是你跟我说的那款戒指,尺寸应该差不多……”
“嘿,”我打断他说,“你连女朋友的声音都分不出来啊?茜伶大概去厕所了吧,这会儿不在。”
“啊?”张天叙很意外地说,“那,你是哪位?”
“我是周月年。”
“周月年……”他拖长声音思索着,“你是写文章很好的那个周月年吧?据说你现在出书了?”
“胡乱写来着!你怎么样啊?”
“还可以。对了,可不可以把你的书给我看看?”
“可以是可以啊,不过你要把你们恋爱的过程告诉我,我好当素材嘛。”
“呵呵,我和她的浪漫故事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说给别人听呢,不过,等我回来吧,帮我祝她玩得开心,拜拜。”
“……拜拜。”
我们挂断电话。我把手机放回去,一边喝酒一边静静地打量。
四年多,我没有跟他说过这样多这样随性的话。
同样四年多,他对我的印象除了文章还可以之外,没有其他。
真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庆幸,我所有的自信、自由和洒脱,一旦碰到他就肤浅得全部转化为自卑,没有任何招架之力。我深切地知道我永远只能担任自己故事里的女主角,而茜伶,才是现实生活里真正的宠儿。
茜伶从卫生间走出来,爬回座位上又拉开一罐啤酒。
我按住她的手,说:“刚才你男朋友打电话来祝你生日快乐。”
借着酒劲,我故意说得很大声,好让跟她一起回来的高傲也听得见。
茜伶一怔,“男朋友?谁啊?”
我说:“张天叙啊,还有谁,你有几个男朋友?”
“他啊。”茜伶放心地格开我的手,“你又不是不认识他,直接说名字不得了。”
我说:“听口气你男朋友还带编号,该不会除张天叙之外还有另外的人?”
她奇怪地瞥了我一眼,“你胡说什么呀。”
我提高声调说:“茜伶,不是我说你啊,有了这么好的男朋友可不要再有非分之想了。”
“你怎么啦,喝了点酒就胡说八道的。”茜伶当我是发酒疯,不以为意,“又不是每对谈恋爱的都得跑去领结婚证,遇到更喜欢的人分手有什么不对?”
我说,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你知道什么是知足吗。
她这样的女人,真是上天给全世界男人准备的劫数。
“别这么严肃呀,莫非你对他有意思?难怪对卫伟也不冷不热的……”
第60节:一直不说永远(60)
我“乓”地把啤酒剁在桌子上,拽过背包拿出一百块钱丢在桌子上,“我看你这生日也甭快乐了,拜拜。”
“唉!唉!”高傲甩着手上的水珠冲我叫道。
出了门,被风一吹我才清醒点,我发什么脾气呀。每个人性格不同,世界观不同,我有什么权力要求他们都按照我的是非观念生活?
想想也觉得自己挺莽撞的。
高傲追了出来,见我站在门口发呆,冷笑一声,“哟,没走呀。”
我没好气地说:“滚。”
“真是个头脑有蛆的女人,我说你是不是傻瓜呀?哪有这么说自己朋友的,你这么说她不跟你绝交才怪。”
我说:“她不会。”
“你干吗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人家两口子干你什么事?”
我嫌恶地瞪了高傲一眼。
“瞪什么瞪,长得不如人家漂亮,嫉妒啊!”高傲那混蛋挑衅地说,“美女身边有十几个男人围着转有什么不对的?自己没那个艳遇就安分点吧。”
虽然不是第一次领教这王八蛋的毒舌头,但我是第一次想踢他屁股却不假。
“既然如此,你何不死在她裙子底下好了,反正也不多你一只。以后别来烦我,你这狗日的!”
我过马路,高傲在身后叫道:“长这么丑还有脾气,你这女人!你从哪里学的这口粗话?”
我一边走一边转身,对他比了个你去死的手势。
高傲立刻拔腿朝我追来,我当然撒腿飞奔,我们在马路上龟兔赛跑。
一辆16路救了我一命,当我跑到车站时它正要开走,否则我真想象不出来那厮会把我怎么样。透过车窗我看到他气急败坏地追赶着公交车,活该。
但我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得意过后我才发现那是一辆空调车,可我只有一个钢釴儿。
冬天来临之际,我终于能理直气壮地冲到皇明太阳能热水器专卖店去,喜气洋洋地对店员说:“我要订一台冬冠210,要18根管子的那种!”
“您要什么时候安装?”
“当然是越快越好啦,明天行吗?”
“如果有货的话,没问题。”
我在提货单上大笔一挥签上我的名字,交了订金,然后才开始仔细地询问:“我家可以安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