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与爱的困惑:一直不说永远(50)
后来想起那段时光,总觉得是上天所赐一段只可偶遇不可相求的艳遇。也许普天之下他是独一无二能走进我真正核心生活的人,我们像宇宙里两颗互不相干又遥相吸引的星球,清楚知道彼此的存在,却永不会想要更接近对方。
他平静,我自由,我甚至想过为他放弃一生的婚姻,就这样独善其身,终老书墙下。
冬去春来,有太阳能热水器和方客侠同学的陪伴,我还感觉不到寒意,阳光已经洒满大地。
街上的女孩们,开始陆续不甘寂寞地穿上了春装,艳丽的色彩充满诱惑。
经过艾格那家专卖店,看到橱窗里推出了新款:短裙加运动长筒袜,破洞牛仔外套和嬉皮的挎包。
我站在橱窗前遐思,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
“真是你?太巧了。”
张天叙说着,笑笑,“逛街吗,一个人?”
“你不在北京念书吗?”
“回来实习,大四基本上没什么课了。”
我这才惊觉,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这么久,“干吗回来实习,北京没有好单位给你待着?”
“我比较恋家。”他说道,比划一下,“可不可以……帮个忙?”
“什么?”
“茜伶似乎很多这个牌子的衣服,我想买件送她,但不知道选哪件。”
我笑一下,朝橱窗努努下巴,“那就送新款啊,又时髦。茜伶那样的好身段,穿什么都好看。”
“她对衣服可挑,我以往送她的她大部分不喜欢。”
张天叙打量一下我说:“你们身高差不多……你试一下如何?”
我摆手,“不了不了,茜伶的尺码,你挑最小的就可以。”
“哦……”他一点头,犹豫地问:“但是,不能让我看看效果吗?”
“你找我当模特,却买东西送他人,我很没面子啊。”
“是这样吗?”他没想到我拒绝得这样干脆,一时有点无措,“那我要怎么样?”
“请我吃饭,然后在我吃的时候把你们的爱情故事告诉我,让我写本小说,让我拿稿费自己买套一模一样的,就行了。”
他信以为真,立刻爽快地答应:“好吧,反正下午我也没什么事。”
我们走进去,服务员取了挂样给我,我把书包外套什么一古脑儿塞他怀里,“等着哦。”
打开门的时候,我心里真有点紧张,可是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大大方方地迎视所有人挑剔的目光,“怎样啊,张天叙?”
他一边看,一边无意识地点头。
“如果你觉得还行的话就买了吧,我穿都可以,茜伶不知道效果要好多少倍呢。”
第65节:一直不说永远(65)
张天叙点一下头,“好……裙子,外套,还有围巾。”
他去付款时,那个服务员忽然说:“我想起来了,你以前来这里买过衣服对不对?”
我说:“那是你认错人了吧。”
走出去的时候,张天叙忽然说:“等拿了稿费,你自己一定要买套一模一样的。”
我说:“哎!还不知道拿到钱的时候这套有没下市呢!不过我穿什么都差不多,凑合也就算了。”
“不啊,很好看,比你身上的好看多了。”
“真的?”
“是啊。”
我大乐,“吃饭去!”
他没有问我茜伶怎么样,似乎胸有成竹地认为他比我更了解她。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他问起,我没十足的把握不把她对高傲表白的事供出来。我真想卑鄙一回,我的理智正和冲动激烈地搏斗。
“毕业以后就不去北京了吗?”
“去是会去,但不会经常在,顶多是去公司那边的办事处出差。”
“打算和茜伶结婚吗?”
他思索再思索,这才说:“这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事情吧。”
我索然无味,早就知道问题多半在茜伶那里。
我说:“你打算让她这样玩多久?”
“玩?”
“这么漂亮的女孩,心高气傲、不甘寂寞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如果你指她有很多异性朋友的话,”他说,“那倒没什么,我认为人都是需要朋友的。而且,她的性格本来就很热情开朗。”
我知道他们在理论上都对,而我只是有一种预感,我并不能说这预感有多么准确,我无法衡量。我只是唯一从头到尾目睹他的人,并且自始至终没有偏离。这样的关注有多少价值,够不够给我足够的勇气,在心底里推翻他们这段有名无实的感情,我更无从得知。
我很想质问他,你凭什么这么坚定地认为你们会白头到老。可他没给我这个发问的机会。他开始淡淡地叙述高中三年里茜伶给他的印象,他穿插在点滴生活小事里对她的遐想。我听着听着,心里顿时又有了另外一种预感。我知道这男人永远不会离开茜伶,即使她犯下什么滔天大错;她越幸福,就显得我越发可悲。有几句我实在听不下去,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厚而深的印子,使纸完全通透。
我们不可能有故事。
我们的交集只是通过别人的故事存在。
我终于明白这一点。
为时过早……还是已晚?
齐浩惊讶地看着我。
我说你干吗,难道我会吃人?
我走到位子上,旁边一个画眼影的女生把粉饼盒拿开,盯着我看。
“裙子哪里买的?”她问。
“艾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