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医品夫人(1613)
只是梁霄和郡主府都处于风口浪尖,严弘文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和他们联系。
说到底,虽然严弘文和这次的谣言没有半点关系,但这是严府的事,他也要负一定的责任。
严景松的死因要查,只是严弘文和没有信心能在七日内得到结果。
严景松出殡的消息放出去没有多久,就传到了宫里。
田公公头晚得到了消息并没有马上禀告,而是在第二日白天寻觅机会,琢磨该怎么提起这事,却没料到,是夜微言先开口了。
夜微言正在御花园看着池中畅游的锦鲤,突然就像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似的,没有任何预兆地问了一句。
“严景松何时出殡?”
田公公被吓到了,怔愣在原地,没有立刻回答。
夜微言没得到回应,就又“嗯?”了一声。
田公公这才急忙反应过来,“回皇上的话,就在七日之后。”同时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夜微言点了点头,视线仍落在锦鲤上。
田公公也默不作声地站在夜微言身后。
整个御花园都安静得很,耳边只能听到锦鲤在池中欢腾的水声,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只是夜微言此时的心并不平静,他眼中看到的都是各色锦鲤,但神情却意味深长。
田公公跟着夜微言这么多年,自然对他了如指掌。哪怕夜微言只是在思考事情,田公公都能猜到他的心思。
夜微言沉默良久,田公公就知道他一定是在想着该怎么下命令才好。
果然,夜微言幽幽说道:“七日之后,你去一趟严府。”
田公公恭敬地应下来,“老奴遵旨。”
去严府,绝对不会是出席严景松的葬礼这么简单。夜微言有旨意需要田公公带到严府。
更确切地说,是带给严弘文。
“告慰驸马是其一;其二,赐他户部侍郎一职。朕体谅他丧父之苦,但朕狠心夺情,他便不要再守孝三年了,葬礼之后半月期限,重回朝堂为朕效力。”
夜微言井井有条地吩咐着,显然已经酝酿多时。
田公公越听越心惊,却也没忘要牢牢记下每一个字。
这是皇上的口谕,而且还是夺情严弘文的圣旨。
原本严弘文要守孝三年不可出仕,但就连田公公也没想到,皇上居然如此看重严弘文!
而且留给严弘文的时间实在不够富裕,七日之后严景松出殡,紧接着就是新户部侍郎的走马上任。
光是想到在葬礼上宣布这样的圣旨,就让田公公觉得头疼。
这对严弘文来说,当然是升官的好消息,但严府还在办着白事,田公公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夜微言说完神情也轻松了不少,还有闲心去拿鱼食逗弄池中的锦鲤。
难题都堆在了田公公身上,换成他愁眉不展了。
严景松出殡的消息既然传到了宫里,自然就不会只有夜微言一人知道。
司徒男甚至比夜微言知道的还要早,只是他进宫一次并不方便,而且皇宫也不是他家后院,可以随意进出。
要是换做别的事,司徒男只需要派人将消息送进宫里去就行了。
但这次不一样,严景松的身份特殊,他的死讯必须由司徒男亲自进宫一趟不可。
惯例,司徒男到了佛堂禁地,先和守在门口的尼姑通禀一声,还不一定能不能见到朝霞公主的面。
这几次朝霞公主的命令,司徒男都完成的不怎么样,也一直没脸进宫来。
不仅如此,就算司徒男有心想要进宫和朝霞公主商量一二,也因为根本见不到对方而泡汤。
老尼姑进佛堂之后,司徒男就忐忑不安地等在外面,坐立难安地来回转圈。想着若是朝霞公主还是不肯见自己该怎么办。
不大一会儿,老尼姑就走出佛堂来到司徒男身前,双手合十道:“居士有请。”
司徒男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原本僵硬紧张的肩膀也得到了片刻放松。
“有劳师父。”
司徒男说着大踏步走进佛堂。
朝霞公主此时正跪坐在蒲团上,手里掐着佛珠,闭着双眼,虔诚地对着菩萨诵经。
司徒男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尴尬地等在一旁。
不知又过了多久,司徒男的头上都冒汗了,朝霞公主诵经的声音才停止。
司徒男急忙站直身体,低头迅速检查了一些自己有没有不妥之处。
朝霞公主却连看都没看司徒男一眼,不紧不慢地走到石桌边坐下。
司徒男眼疾手快,凑上前主动给朝霞公主倒了杯茶。
他一直谨慎地观察着朝霞公主的神情,却很快就败下阵来,因为对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自己仿若一个跳梁小丑,在朝霞公主面前,似蝼蚁般透彻清明。
朝霞公主也不说话,司徒男只好顶着压力主动开口,“居士,严景松,死了。”
司徒男就说这么一句话,却停顿了好几次。
朝霞公主手里的茶杯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凛冽,但很快就被似笑非笑的神情取代了。
司徒男只能从朝霞公主脸上看到嘲讽。
第七百零六章 该死
朝霞公主置若罔闻地拿起茶杯啜了一口,随后轻轻地放在石桌上。
司徒男则站在一旁十分紧张地小心偷瞥朝霞公主的反应。
朝霞公主的反应太过平静,让司徒男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声音太小,所以她压根儿就没听清楚。
就在司徒男纠结要不要再重复一遍的时候,朝霞公主的嘴角却扬起一个弧度。
那笑容与这个沉重的禁地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就连司徒男都差点被朝霞公主的笑容晃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