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求你别这样!(44)
谢允漫愣了下,“鹿?”
杨承希思忖须臾,明白他话中所指,遂道:“你说,你要鹿厌?”
齐消隐得知全名,凝视面前两人说道:“原来他叫鹿厌。”
杨承希和谢允漫对视一眼,回道:“你不是出来追马车的主人?”
齐消隐双手紧握成拳,若非碍于身份有别,他恨不得把面前两人丢出十万八千里远。
他憋着一肚子气解释道:“我虽不知世子此行目的何在,但方才你们或许也瞧见了,我们没看上对方。”
谢允漫道:“所以你真的看上鹿哥?”
见她光明正大发问,齐消隐的耳根泛红,诚恳点头承认。
不料听见谢允漫轻声一笑,引得其余人的注视。
谢允漫知晓他不惦记大哥,心里也松了口气,便道:“也对,我看你二人过于强势,实在不能勉强,何况鹿哥长得好看,难为你心动还被拒绝。”
杨承希失笑一声,伸手拍了拍齐消隐的肩膀,心想别拆了老子磕的鸳鸯,随后敷衍一句道:“加油,没用的东西。”
齐消隐:“......”
谢允漫见他失落,实在觉得痴情人可怜,想到鹿厌只身一人,整日被大哥欺负也不吐苦水,若有人相护总归是好事,便打算成人之美。
她安慰说:“别失望,未必没有机会。”
齐消隐烦躁抓了把头发,“人都跑了!”
谢允漫劝他莫急,“只要你不对我哥有心思,我大发慈悲帮你一把又如何。”
杨承希一听,立即阻拦说:“万万不可!”
奈何他们一拍即合,唯有他无人搭理。
车轮辘辘,碾过京都繁华的街道,扬起一阵粉尘,人声鼎沸隔绝在外,车厢两人沉默不语,面面相觑。
谢时深虽缓和了脸色,但看起来和往常无异,每每直视旁人时,总能令人倍感压迫。
尤其今日擅自行动的鹿厌,此刻坐如针毡。
他就差没有缩在角落面壁思过,眼神四处乱飘,完全不敢直视谢时深。
直到马车远离拥挤的长睫,车外只剩行驶声。
谢时深打量他不知所措的神色,欲安抚两句,“这次任务......”
话音未落,鹿厌扑通一声滑跪在他脚边,打断道:“世子,属下错了!”
谢时深:“......”
他凝视着鹿厌,猜想此举有关私自行动一事,今日的结果虽差强人意,但闹得架势也足够大,于他而言无功无过。
但他瞧见鹿厌既主动认错,便顺着话问道:“错在哪了?”
鹿厌拽着衣角,左思右想道:“错在没有主见。”
他就不该听杨承希和谢允漫胡说八道。
谢时深轻抬眉梢,“可我瞧着并非如此。”
鹿厌倏地抬头看他,“世子此话怎讲?”
谢时深稍微朝前压下身子,淡漠望着他懵懂的双眼,慢条斯理道:“先前是情夫,上回是父子,今日是兄弟,你的花样倒是层出不穷,难不成次次都与旁人有关?”
鹿厌躲开他的目光,支支吾吾道:“任务需要嘛......”
谢时深目不转睛看着他,续问:“那下回又是什么?”
鹿厌把头埋在身前,眼观鼻鼻观心,“下回、下回还没想好,一切听世子的。”
谢时深语气微扬,“哦?”
鹿厌咽了咽喉咙,小心翼翼看向谢时深,绞尽脑汁思考说:“要不叫、叫相公也行......”
闻言,谢时深眸色一沉,交叠身前的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下。
车厢中沉默良久,鹿厌感觉气氛压抑,险些喘不上气。
正当他打算换个称呼,突然听见谢时深问道:“你可知此言乃是夫妻之间所用?”
鹿厌连连点头,心想只要任务所需,莫说是相公了,喊爹都行。
谢时深俯身问道:“那你为何还唤我相公?”
第25章
鹿厌稍加思考, 挪近些脚步,仰着脑袋看他,谨慎说道:“为了任务。”
谢时深眸光幽暗, 默了默问:“仅仅如此?”
车厢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谢时深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耐心等着他的回答。
鹿厌觉得这句反问实在奇怪,不是为了任务还能是什么?
他再三思考,良久后实在想不出所以然, 脸蛋挂满气馁,喃喃自语道:“难道还有其他意思?”
谢时深等了半晌, 只等了个自言自语, 又见他绞尽脑汁的模样,想必也不会有满意的答案了。
这让他心底莫名生了些烦躁, 缓慢阖眼吐息一番,语气极为平静回道:“当然,没有。”
鹿厌一听,这才松了口气,便也不用提心吊胆着,毕竟若有别的意思,他怕是参悟不透,胡乱回答恐怕又要面壁思过,幸好没有旁的意思。
马车停在谢府门前, 两人陆续走出,一前一后往书房而去。
随着书房门被阖上, 鹿厌感觉不妙, 蹙了蹙眉,倏地转头看向屋内, 果不其然见到神出鬼没的柳六。
两人用眼神打过招呼,只见柳六将书信递给谢时深,随后和鹿厌并肩站在案前,望向太师椅中坐着的谢时深。
片刻后,谢时深看完书信,朝柳六问道:“风歧可还有其他消息传来?”
柳六道:“回世子,并无其他书信。”
谢时深轻颔首,接着问道:“京郊的走私案可有眉目?”
柳六道:“锦衣卫还在调查京郊斗场,听闻指挥使昨夜派人去了市舶司,属下几番想要调查仍旧无果,请世子责罚。”
鹿厌好奇看他们一眼,疑惑谢时深为何要追踪走私案,且相亲前也提及此事,虽说其中有谢家想要之物,但此案皇帝既已插手,若谢家跟着趟浑水,谢时深的日子岂非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