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求你别这样!(92)
但谢时深不为所动,只道:“随你。”
齐消隐强调说:“我是认真的。”
闻言,谢时深莫名笑了声,“无所谓,你的胜券在握在我看来不足为惧。”
齐消隐冷哼道:“走着瞧,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谢时深睨着他少顷,语气淡淡,“无人在意。”
他收回目光,掐算着时辰,踩着鹿厌可能出现的时间离开,殊不知鹿厌此刻正受困其中。
杨承希放慢脚步朝鹿厌走去,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声。
“哎哟,这不是鹿家人人讨厌的小野种吗?”一个身材肥胖的男子放肆取笑,“怎么在这呢,凯哥,小野种叫什么来着?”
一道鄙夷的声音回道:“阿厌。”
又有人问道:“哪个厌啊?”
那胖子笑道:“当然是讨人厌的厌啊!”
随后便听一阵大笑。
然而,即使被这般羞辱,鹿厌却并不反驳,单纯的眼眸里毫无波澜,把两人当傻子似的看,只因他幼时在鹿家听见太多了,多到已经麻木,甚至会自动过滤了。
他现在要把谢允漫护着,将人挡在身后,不许任何人靠近她。
为首之人乃鹿家嫡子,鹿厌同父异母的兄长,名唤鹿凯的纨绔子弟。
虽为同姓,但兄弟二人关系恶劣,眼下看来,想必鹿凯也是横行霸道惯了。
鹿厌对有关鹿家的事格外敏感,方才瞧见鹿凯等人出现时,他率先想到的其实是躲避。
并非他害怕,而是他讨厌鹿家,也讨厌鹿凯,见到他们绕道而行,是一个正常人的选择。
在他看来眼不见心不烦,吵架不如吃饭香,他不能被这群人影响今后的食欲。
奈何鹿凯从不喜欢他这副模样,总给人一种被无视的感觉。
他带着心烦朝鹿厌靠去,叉着腰打量这张脸,嫌恶道:“长得好又如何?照样不会讨人喜,像蹴鞠般被人踢来踢去。”
鹿厌抿了抿唇,回想从前鹿凯欺负自己的模样,觉得他多年不见竟退步了,连羞辱人的方式都毫无杀伤力。
鹿凯察觉他走神,不满抬手拍他软软的脸蛋,继续说道:“现在被谢家捡走后,是不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
“嗯?”谁知鹿凯蓦地用力拽起他的脸皮,呵斥道,“说话啊!没人要的野种!”
鹿厌扬开他的手,“谁理你。”
果不其然,鹿凯被他惹得更加不悦,胖子跟着鹿凯仗势欺人久了,见状朝鹿厌的耳边甩去一巴掌,“鹿大人有你这种儿子简直丢人!”
“啪”的一道闷声,鹿厌来不及闪躲,活活挨了这胖子一掌,白皙的脸颊出现红痕,脑袋嗡嗡作响片刻才清醒。
谢允漫吓了一跳,搀着鹿厌,转脸朝他们喝道:“你们别碰他!”
她欲挡在鹿厌身前,却被鹿厌默不作声拦下,两人对视一眼,鹿厌皱眉朝她摇头。
鹿凯几人看清谢允漫的样子,平平无奇的脸上多了几分猥琐。
他见鹿厌护主分心,手疾眼快想拽鹿厌,但被他躲了个干净。
鹿凯指着他鼻子欺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让你去锦衣卫办事不成就算了,跟着谢家也混得一塌糊涂,你是真没用啊,我警告你鹿厌,今天的事你要是敢告状,我让爹把你打死在黑屋里,到时候再找你那个师哥算账。”
鹿厌一听他想惹师哥,认真鼓励说:“也好,反正师哥很久没开刀了。”
鹿凯闻言打了个冷颤,见这小废物毫无还手的本事,不理解他为何会被江湖高手捡走。
虽然鹿凯嘴上威胁,但心有顾忌,扭头朝胖子看了眼,几人对上暗号,立刻行动伸手去抓谢允漫。
然而,他们才伸出的手腕猛然一痛,转眼看去,发现鹿厌双手扣着他们的手腕,换了副怒色的神情盯着他们。
鹿凯何尝被他这般冒犯,吼道:“小野种!你敢碰老子!”
“都说了不要碰她。”鹿厌劝无可劝,二话不说将手腕一拧,不费吹灰之力拖开他们。
他的双手如鬼魅游至他们的脖颈,两手一收,锁住鹿凯和胖子的喉咙,随着痛苦的闷哼响起,他们那两颗没用的脑袋猛然撞在一起。
“啊——”嘶吼声响彻茶楼,两人双双倒地。
鹿厌的视线随着倒下的两人看去,忍着要杀人的冲动,商量道:“你打了我,可不许打她了哦。”
鹿凯的动作比胖子利索,被人扶起后恼怒甩开同伴,怒气冲冲举手去打鹿厌。
见状,鹿厌在脑海快速分析,计划好怎样合理卸掉他的手。
“住手!”杨承希厉声阻止寻死的鹿凯。
众人围殴的动作停顿,鹿凯转身看去,见到来人时不管不顾斥道:“你敢多管闲事,等一下连你也打!”
杨承希佯装受惊,“年轻人不讲武德。”
鹿凯见他衣着不凡,迟疑须臾,壮着胆恐吓说:“滚!否则现在就揍你!”
说着他便要动手,突然间,眼前闪过一抹寒光,银色的长剑眨眼抵在鹿凯的脖颈。
侍卫冷声道:“还不拜见离王爷。”
鹿凯等人一惊,却并未屈服,先是颤颤巍巍看向杨承希,直到发现他腰间的长笛,瞳孔震惊,双腿一软,瞬间跪落在地磕头求饶。
杨承希行至鹿厌和谢允漫面前,目光落在鹿厌红肿的脸颊,眼底掠过一抹心疼。
他转身往地上磕头的几人看去,弯腰问道:“你是鹿家长子?”
鹿凯爬到他的脚边,颤抖点头说:“是、是草民,草民叫、叫鹿凯。”
杨承希惊讶说:“你就是京都大名鼎鼎的凯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