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宋乡下教书糊口(243)
祝山长说:“我既去杭州,孝仁便代我管理书院的事,不然这么多学生无人管束。”
“哦,”劳无用似乎有些失望,对祝山长说:“他近来可好?”
祝山长说:“他挺好,还是老样子。”
霖铃看劳无用那副样子,似乎还挺牵挂孔寅的。她心里觉得奇怪,为什么孔寅这种人还有朋友?
劳无用和祝山长聊了一会天,转头对身后几个学生说:“还杵着干什么,快来向祝山长见礼。”
他身后的几个学生赶紧走上来,纷纷跪下给祝山长和霖铃磕头。
霖铃吓了一跳。她平时和这些宋朝人打交道,对他们的礼仪也见怪不怪了。但是宋人见面一般很少下跪,就算上下级之间都很少这样,最多就是做个揖唱个诺什么的。
所以这几个学生在大庭广众之下跪拜自己,她面子上有点过不去。
祝山长也赶紧把他们叫起来寒暄几句,又让子骏等人和他们见礼。相比于子骏和江陵这些学生,劳无用的学生比较腼腆,说话行礼都是规规矩矩战战兢兢的,霖铃看着他们都觉得有点可怜。
大家一通忙活后,祝山长请劳无用坐下来一起吃饭。劳无用一开始不怎么想吃,后来祝山长硬是给他点了碗面,又让记在自己账上,劳无用才半推半就地坐下来吃了。
霖铃劳无用的做派很是看不上。她以前也遇到过像劳无用这样的男人追她。
一个字,抠;两个字,贼抠;三个字,死里抠。
和这种男人打交道,就好像屁股上长了个鸡眼,干啥都不舒服。
晦气!
第126章 村路十八弯
霖铃也不想理他,只埋头默默吃面。祝山长只好担起和劳无用聊天的重任。
说了几句,他发现劳无用那几个学生都规规矩矩地站在旁边,衬托得自己这帮人就跟地主老财似的。
他有些尴尬地问劳无用:“望达,他们怎么不坐下来吃饭?”
劳无用头也不回地说:“他们是生员,如何能与尊长一起吃饭?”
祝山长和霖铃面面相觑。霖铃一看好家伙,这人真把自己当主子了,草。
祝山长的几个学生也有点尴尬。祝山长想缓和气氛,对劳无用笑道:“望达,这是在外面,就不要这么多繁文缛节了。”
劳无用沉吟片刻,对几个站着的学生说:“今日破例让你们同桌,快些吃吧。”
几个生员赶紧向劳无用道谢,又坐下来吃饭。不过他们吃也吃得胆战心惊的,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而且一个个都捧着碗,好像怕有人抢走他们的饭似的。
方霖铃在对面看得冒火。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劳无用会惦记着孔寅,因为这两人就是天生一对——都是那么封建,那么让人恶心!
霖铃本来就身体不舒服,再加上面对着这个道学先生更加没胃口,吃了两口就停下筷子,借口走到外面的屋檐下吹风。
刚站一两刻,子骏也跟了出来。霖铃看见他,情绪更加烦躁。
子骏看霖铃脸色不好,想问又不敢问,只能木木地站着。霖铃实在觉得尴尬,就跟他说:“子骏,你找我有事吗?”
子骏连忙说:“我看先生只吃了一点就不吃了,可是饭菜不可口?”
“没有,”霖铃冷冷说:“我不怎么饿,你自己回去吃吧。”
子骏茫然无措地站着,心情如沸汤一般。霖铃狠心让自己不朝他看。子骏没有办法,只能又默默坐了回去。
吃完饭大家结账起身。祝山长提出和劳无用他们一起上路,劳无用也欣然同意了(霖铃:MMP)。
从他们吃饭的市集出发,很快众人就来到较为荒僻的城郊,满眼都是树木,很少见到人家,更别提打更的酒店。
大约在傍晚前,众人终于看到一座挂有酒招子的草桥店,门口有一个破旧的马厩,还有一股马粪味飘来。
祝山长和劳无用,霖铃走进去询价。酒保说一共还有四个房间,房钱若干也和他们说了。
劳无用一听房钱就皱起眉头,对那酒保说:“你这荒郊野外的,为何要收这么高的房钱?”
那酒保白他一眼说:“你若嫌贵就去找便宜的地方,嫌地方偏就去镇中心住,何必要踏我这个门槛?”
祝山长连忙安抚几句。依他的意思,天色已经不早,还是住下来稳妥。
但劳无用却把祝山长拉到一边道:“这个店太贵了,恁地不划算。这块地方我来过,前面两三里地处还有一家乡店,房间又宽敞,钱又便宜。”
祝山长听了有些心动。霖铃对劳无用说:“劳山长,天已经快黑了,就在这里将就一晚上吧。也多不出几个钱。”
劳无用“啧”一声:“我说了这一块地我熟悉,我带你们过去,就多走半个时辰的路,又能省钱又住得舒服,何乐而不为?”
旁边的酒保也光火了,絮絮叨叨地说:“恁地胡说,方圆十里你们要是能找到第二家店,我便把头割下来。”
霖铃狐疑地看着劳无用。劳无用拉着祝山长道:“他要做生意才这样说。放心,这一带我来过,他骗不了我。”
酒保怒道:“懒得跟你们说,不住快滚,别妨碍我做生意。”
霖铃等人只好跟着劳无用继续往前走。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风越来越大天越来越黑,四周都是山路,哪里有店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