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宋乡下教书糊口(245)
江陵赶紧奔过来替霖铃诊脉。霖铃有气无力地说:“不用把脉,我发烧了。”
这时祝山长和子骏正好走进来。看到江陵正在给霖铃诊脉,两人同时奔过来围在霖铃身边。
子骏摸摸霖铃的额头,满脸焦急地说:“先生烧得很烫,肯定是昨天晚上淋雨染了风寒。常安,快把药箱拿来!”
常安连忙把药箱找出来。子骏从里面倒了两颗药放在手心里,又差常安倒了一碗温水,要喂霖铃服下。
霖铃有些抗拒,偏着头不肯吃。江陵问子骏:“这是什么药?”
子骏抬头看了江陵一眼,有些冷淡地说:“这是我爹请京城名医制的药丸,凡风寒之类的病,服两三丸便能好。”
说着又用无比温柔的语气对霖铃说:“先生,先把药服了可好?”
霖铃其实不想吃什么“灵丹妙药”,但是子骏一直举着药碗哄劝她,她迫不得已只能吞了下去。
这药的味道倒不大苦,只是有一股腥味,有点像放坏了的猪肝。霖铃对这股味道不大适应,胃里一阵翻腾后,哇一声吐了出来。
这下不仅她自己的衣服弄得一塌糊涂,旁边的子骏和江陵也沾到了呕吐物。
子骏第一反应顾不上擦自己身上的污物,直接抢过一块面巾要帮霖铃清理身上的呕吐物。霖铃却害怕被他靠近,一直用手挡他,把子骏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祝山长看到这个情形也着急了,对众人说:“别再拖了,赶紧去请郎中吧。”
子骏此时也六神无主,听祝山长下命令,立刻对常安说:“常安,你去跑一趟。”
常安不敢怠慢,接到指令就直接奔了出去。江陵在外面打了一盆热水,子骏把面巾弄湿,帮霖铃稍微擦了几下,这才清理自己的衣物。
这几个人正忙做一团,劳无用突然从外面走进来说道:“鹤翁,你怎么还不出发?”
祝山长面带忧色道:“端叔忽感风寒,今日怕是走不了了。”
“这样啊,”劳无用打量一眼霖铃,语气不满地说:“多住一日便要多出许多房费来,唉。”
霖铃虽然昏昏沉沉的,但也听清了劳无用的话,心里气得要命。
昨天要不是这个姓劳的,自己也不会生病发烧,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她正想说两句话回怼劳无用,却听子骏冷冷地开口道:“先生得了病,自然应该以诊治为先,赶路为次。劳山长要是等不急,那就请自便吧。”
劳无用一下子呆在原地。在他的世界观里,从来没有生员敢这么对他说话。他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
祝山长这时也是心烦意乱,对劳无用道:“望达这倒是,若你真的等不及,不如就先启程吧。”
劳无用见祝山长也这么说,只能闷闷道:“我也不急,只怕耽误了准时到。”
霖铃在心里冷笑。她这几天冷眼旁观看得很清楚,劳无用是个极度抠门的人,祝山长又有些大大咧咧,一路上吃吃喝喝已经被姓劳的占了不少便宜。
如果两拨人分开走,劳无用上哪儿再找这么一个行走的血包?
祝山长倒不介意,对劳无用说:“望达要是不急,就在这里再等一天如何?一会郎中来了开好药,估摸着明日就能起程了。”
劳无用说:“我都行,我都行。”
没过多久郎中来了。他给霖铃诊脉后,说霖铃感染了急性风寒,需要卧床休息,又给霖铃开了方子。
江陵又走了很多路去配药,拿回来以后由常安煎好,再由子骏服侍霖铃喝下。大家忙活一天都累得不行,天一黑就纷纷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霖铃昏昏沉沉地烧了一整天。
第三天,霖铃的烧终于稍稍有些起色,但人还是半昏迷着,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两天子骏一直衣不解带地在旁边服侍她,常安和江陵也交替着帮忙,几个人都弄得蓬头垢面,一个个都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到了第三日下午,劳无用又来找祝山长,拐弯抹角地表达了急于上路的意思。祝山长也有点着急,因为他们的行程已经落下了两天。
虽说离春光诗会正式举办的日子还有好几天,但他也想早点到,以便和众人交流交流,再拜拜码头。不过从目前这个状况来看,这个目标是很难实现了。
霖铃见祝山长为难,就强撑着说:“祝兄没关系,我可以走的,我们明日就启程吧。”
她声音还是沙哑得要命。祝山长一听就说:“端叔你别着急,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等你身子完全康复了再说。”
众人又陷入痛苦的沉默。这时子骏忽然对祝山长说道:“祝山长,要不您带大家先启程,我留在这里照顾先生。过一两天等先生康复了,我们再追上来。”
祝山长一听,这个提议倒是可以。他正要说话,霖铃却在旁边说:“不好,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走。”
子骏听霖铃的意思,分明是不想和自己单独相处。他心如刀绞,眼泪差点要流下来。
祝山长皱眉道:“端叔,你身子刚刚有点起色,再路途劳顿的确实不合适。不如听子骏说的,先在此地修养一两天,再图后计。”
霖铃没力气抗议,只能蔫蔫地不说话。祝山长便对子骏道:“子骏,那你就留下来照顾端叔,一切衣食料理务必要尽心。等明后日端叔身子好些,你们再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