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宋乡下教书糊口(279)
祝山长在旁边有点听不下去这幼稚的对话。他对子骏说:“既是如此,你去叫明远鹏飞他们早些休息,我们明日一早出发,别耽误了你的生辰。”
子骏道:“是。”然后转身走出屋子。
他和常安去江陵房中通知他。别人都通知到了,只有江陵找不到人,别人也都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常安有点不耐烦,忍不住对子骏说:“不然我们就不要知会他了。他能去便去,不去就算了。”
子骏皱着眉头思索片刻,还是对常安说:“罢了,还是等他回来吧。”
常安看看子骏,心里有点嘀咕。但他看子骏不像能被说动的样子,也就不再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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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江陵已经走到吕宅的门外。吕公子家在杭州也有一栋宅院,具体地址是霖铃告诉他的。
因为霖铃当日看见吕公子和江陵吵散,心里还是为他们两个惋惜。所以她问阿容要了住址,以免日后两个人冷静过后再想找对方,却发现联系不上的遗憾。
毕竟这是没有电话微信□□的古代,一转身就是一辈子的错过。
江陵走到吕宅门口。吕宅外表看上去相当气派——青瓦红檐,重榴歇山顶,大门上缀着一粒粒金钉,门前将近一米多高的台基。
门口站着两个亲兵把守,两人都是面无表情,跟石墩子似的。
江陵走上前,对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家丁唱诺道:“小哥,在下想见一见府中的吕公子,可否请小哥代为通报?小生感激不尽。”
那人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问道:“你是何人?”
江陵忙道:“在下江陵,是吕公子的结拜兄弟。”
两个家丁互望一眼。其中一人对江陵斥道:“你是哪里来的村厮,满口胡言乱语。这里没什么吕公子,快走!不然吃俺的棒子打将出去!”
江陵有点懵。他还想争辩几句,其中一个家丁提着根水火棍朝他奔过来,江陵只好往后逃。
就在这时,宅子里忽然走出一个小姑娘。那人一见江陵就惊讶道:“江公子,你怎么来了?”
江陵一看,这小姑娘正是那天陪着阿容来青楼堵自己的小丫鬟。他连忙叫住她:“小娘子,我明日就要走了,今日想再见吕公子一面。”
小丫鬟看看他,终于说道:“好吧,你在这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
她返身进入宅院。吕景山和阿容正在厅堂上说话。阿容已经换回女装,只是发饰什么的非常简单,脸上不施脂粉,人也怏怏的提不起劲。
吕景山越看她越不顺眼,正想说她几句,那小丫鬟走到阿容面前屈膝道:“小姐,那个江公子来了,正在门口想见小姐一面。”
阿容一听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跟只兔子似的往门外跑。吕景山气得大喝一声:“你去哪里?”
阿容说:“爹,外面有人找我。”
“谁!”
“我的结拜义弟。”
“就是上次在码头被你骂的那个后生?”
“…是。”
“胡闹!”吕景山气得都要吐血。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像明珠一样养大的女儿怎么会像个江湖野丫头一样。
他思来想去,怪只怪自己有段时间在军营任职时把她带在身边,让几个军将代为照看她。他自己忙得没工夫管她,那几个军将又五大三粗的,阿容有可能就在那时受到了不好的影响。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吕景山只能呵斥阿容道:“倩容,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爷爷就在官家眼皮子底下做事,你却在外面没天没地地胡闹,还学那些江湖人士搞什么结义。你可知什么叫女子的贞静?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
阿容一听就委屈地叫起来:“我什么时候和人授受不亲了,我和他只是一同来杭州,从未有什么越界的举动,爹爹为何不了解真相就空口白牙地污蔑我!”
她说着说着就装作要哭。吕景山这次却不动容,冷冷地站着任她作闹。
阿容怕江陵跑了,又见爹爹这么固执,情急之下眼泪真的流了出来。
吕景山见女儿真的哭了,倒是手足无措起来。
他又怕阿容受了外人的骗,踌躇一番后终于说道:“行了行了,你现在屋子里待着,若是那人等一个时辰还不走,我就放你去见他。”
“要一个时辰?”阿容叫起来。
吕景山脸一沉:“一个时辰如何?他若一个时辰也等不了,将来你有事也指望不上他,那还要他何用!”
阿容哼哼唧唧地抗议,但吕景山不肯松口,她只能跑到窗边,跪在椅子上朝大门口方向张望,又遣丫鬟小莹出去找江陵,让江陵再耐心等一会。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阿容在房间里坐立不安,跳上跳下,每隔一小会时间就派小莹出去一次,把小莹累得够呛。
阿容也知道这么做没有意义。但她就是想从小莹口中听到一句“小姐,江公子还在门口”,才能让她焦灼的心稍稍安抚一些。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阿容听到窗外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在空中劈下来。紧接着,窗口便传来哗啦啦的雨声。
阿容再也忍不了,对吕景山急道:“爹,你还要江陵等到什么时候!”
吕景山巍然不动,慢悠悠地说:“还有半个时辰。”
阿容急得跳脚:“外面在下雨!他一个读书人身体弱,被雨淋了要生病的!”
吕景山简直无语,说的好像谁不是读书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