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再嫁(39)
是也如她恨不得分尸的人一样,害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还是,是与王懈籍有关?谢屹支眼里莫名冒了凛冽的感觉。
她要是借他的手反而给王懈籍报仇……呵呵。
温嫽忙道:“杀父杀母之仇。”
如此。
谢屹支眼里的凛冽依然在,他又问:“非本是无辜之人,此番只是要借刀杀人?”
温嫽……温嫽都没想到他还会这么想。
愣了愣,“自然不是。”
他们两个怎会无辜。
谢屹支这才没再问。既如此,她念着杀亲之仇,她一直记着他们的面貌就为了手刃他们,他也不至于不帮。
只不过,瞥她,“寻人非一朝一夕之事。”
有时候更是还得看点运气,谁知道二人到底在哪。
温嫽颔首,“我能等。”
只要在她有生之年能把这事完成。
温嫽又颔一下下巴。谢屹支莫名看了她好几息,原本脸色苍白的她,这时面上因有了笑红润不少。扯了扯余光,黑眸又变成一贯的看不透,“将蜡烛熄了。”
大步背身去,外衣一除,谢屹支走于榻边。
袍带并外衣精准落于身边一处。
今夜,他确实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温嫽这边,一吹,她俯身将烛火熄了。
陷入黑暗,她面对着烛台笑了笑。
……
后半夜谢屹支突然又走了。
当时温嫽也不知怎么睡得,竟都枕上了他胳膊。更关键的是,她和谢屹支谁也没有发觉,也不知以这样的距离已经睡了多久。
这导致,谢屹支听到主父刻低声唤他,忽地起来那刻,却是两人都一个诧异。且,温嫽因他的动作翻下去,差点滚一段距离,谢屹支则下意识以为肩上压的是配剑,沉脸竟想伸手去拿。
一压一扳,温嫽天旋地转又被他夺来臂弯中。
猛地扑入他臂中。
气喘吁吁的温嫽:“……”
抬头,愣愣的,后知后觉心想怎么了?
谢屹支摸到怀中软软的,面上也有片刻的愣。
不是剑,是女人。
又愣一会儿,在主父刻再唤一声时,谢屹支不动声色拧了拧眉。不作犹豫松开温嫽,起身大步离去。
又倒回榻上的温嫽跌了一下,她自己又马上坐起来。
屏息听。
第26章 26
什么也未能听到,只听随着门才关,外面几道脚步声便大步远去。
……
谢屹支来到议事的堂中,望向主父刻,“何事?”
主父刻匆匆递上手中信报,“主公且看。”
谢屹支垂眸,迅速翻开。方看完,无声挑了眉,竟是桓公讣闻。对方于几日前逝世。
其年迈体力不支,去年便已有迹象,日前,终是未能继续支撑桓家,撒手人寰。
谢屹支:“何人继桓公之位?”
“其膝下长子继任。”
桓公虽疼爱次子,可其长子到底更名正言顺,他病逝前,还是让长子掌了桓家。
谢屹支:“桓堪呢?”
也就是桓公疼爱的那个次子。
主父刻:“桓公临行前为其赐下一片膏腴之地,保其余生富足。”
谢屹支冷峻的眼睛微微变幻。
此举……
主父刻眼神也挺微妙,他和主公一样,也在想……桓公如此偏袒,他逝后,恐怕桓地不宁。
谢屹支忽地笑了。无论如何,他对此是乐见其成的。唇微勾着,道:“桓公逝去,明日遣人具封信送去。”
主父刻:“是,主公。”
天亮。
不久,便有信使南行,快马加鞭前往桓地。
……
温嫽自谢屹支夜里走后就没再见到他。
白天,她倒也没见司马府有什么大动静,那看来昨日谢屹支深夜被人叫出去,出的不是什么大事。
扭扭头,她又看向旁边还卷着的两幅画。昨夜谢屹支答应了肯帮她,却没有带走这两幅画。
温嫽担心他根本记不住这两人的长相,忘了的话,那她不是白说?
左想右想,叫来何媪,“你去主院向主父刻问问郎君可有空,我想过去送样东西。”
何媪答是。
不一会儿,何媪快步回来。
对她垂头答:“温夫人,主院那边说主公正在外府见门臣,未在内府。”
这样?温嫽松了松拿着画的手。
但何媪又说:“先生说,若是您是要送东西,那您过去便是,他可以替您转交给主公。”
温嫽眼睛又重新有了神。
如此,也行。
抱了画起身,从长廊中往外走。
主父刻见到温嫽,笑笑揖了半礼,“温夫人。”
温嫽回以敬意,并把怀中抱着的两幅画递过去。
“昨夜这事是已经和郎君提过的。”这事一分也没撒谎,温嫽说,“只是郎君事忙,后半夜被叫去后把东西忘在了我这。劳烦你等郎君空了,代我把这两幅画交给郎君。”
主父刻双手接过,“夫人放心。”
温嫽笑笑点头。
主父刻在温嫽回琵林苑后,将画放于主公书房一角。待主公忙罢回来了,自然能看到这两幅画。
谢屹支直至司马府掌起了灯,才回来内府。入书房时,一眼瞥到了这间屋子多出来的东西。
忽停顿,并向后问:“琵林苑有人来过?”
主父刻朝主公注意到的方向瞥去。
主公倒是一进书房就瞄到了。
“回主公,来过。温夫人上午时来了一趟,说您把东西忘了,特地送来。”
谢屹支的乌眸黑了黑,她倒是对这事特别在意。生怕他会忘了。
翻了翻这两幅画,忽问:“只这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