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弄(69)
“可是小王爷……”佘先生虽然也对方才那诡异的一幕所震惊,但是仍然不敢放心。
不知为何,这一次催眠,总觉得有什么是无法把握的,照理说,这种年纪的女孩不应该有什么顽强的意志力,应该不足为惧才对——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仿佛她的意志,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
“没事的,如果她是东方焰,根本就不会这样渴求鲜血——她以前,是很抵触,甚至惧怕这种行为的。”南宫和回过头,牢牢地望着仍然一脸无觉的东方焰,“小唯,你以后就喝它,好不好?”
东方焰忙不迭地点头,很是欢欣。
南宫和敛眸,又看了她半响,方转过头,淡淡地说:“佘先生,你可以出去了。”
佘先生纵然无奈,但是他已经违逆南宫和多次了,以这位小王爷传言中的性情,他还是决定暂时忍耐——如果面前的女孩真的有异,总能发现的——她似乎没有武功,这就没什么可怕了。
房门被关了起来,房间里只剩下了南宫和与东方焰两人,还有残留在地板上的丝丝血腥味道……
~~~~~~~~~~~~~~~~~~~~~~~~~~~~~~~~~~~~~~~~~~~~~~~~~~~~~~~~~~~~~~~~~~~~~~~~~~~~~~~~
方柔怒气冲冲地走到了长廊上,到了侍卫稀少的地方,她终于忍无可忍,一掌击在身边的柱子上:那样苗条纤弱的体质,却能让柱子上新漆不久的油彩,簌簌地掉了一片。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然后转过身,招手叫来了一个恰巧经过这里的丫鬟,“告诉管家,这里的漆脱了,重新刷一遍,还有,把方三给我叫来。”
“是。”丫鬟应声而下。
很快,另一个彪型大汉快步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停在了方柔的身后。
方柔没有回头,如葱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斑驳的漆柱。
“带信给温玉,就说,当年那个让他乱了方寸的小女孩,现在,已经被方和抓了。”
七十七)什么时候才能爆发啊~~~
温玉的手指猛地合拢,那泛着淡香的纸笺顿时化成了齑粉,从他的指缝间落了下来。
“方三,转告你家小姐,今晚我会去前去拜访。”转过头,他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淡淡地说:“也谢谢她送来的情报。”
方三点头应了,然后一言不发地跃过了院墙,原路返回。
温玉则一直坐在房内,望着房内点燃的烛火,啪啦一声,爆出火花来。
然后,他出门了。
依旧坐在轮椅上,行驶得有条不紊,在空寂的街道上,木质的轮子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拐了一个弯,从一家豪宅大院的角门驶了进去。
这个地方,从前是方家的产业,当然,现在还是方家的,只是方家已经成为南宫和的奴隶了——所以,它现在也应该是南宫和的。
方柔在门后等他。
见到温玉,方柔轻轻一笑,笑出一朵花来,“你还是来了,温玉。”
温玉回以一笑,“方小姐的邀请,不敢不来。”
“到底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她?”方柔不屈不饶,未等到温玉的回答,又自己转开话题:“这里虽然都是我的亲信,但是说话还是不方便,进来吧。”
温玉没有拒绝,尾随着方柔的步伐,同她一起进了靠近后门的一间厢房。
一进房间,方柔便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随口道:“坐……”,话一出口,她又意识到什么,加了一句道:“不过。你现在也不需要另外找地方坐了。可惜啊。”
温玉神色未动,表情始终淡淡的。
“你说,那个东方焰到底有什么好?无非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怎么南宫和和你,都对她念念不忘。”方柔说的漫不经心,温玉也回答得漫不经心:“她是我的故人,如此而已。”
“哦,对,也是南宫和的故人……”方柔停了停,又接着戏谑道:“那小丫头,可是爱你爱得紧呢。”
“是吗?”语气依旧很淡。
“不仅爱,而且执着得很。”方柔胡诌道:“她被南宫和催眠的时候,还口口声声喊着你的名字,说自己爱着你呢。”
“她懂爱吗?”温玉只是漠然一笑,那笑声如一根针,扎得人生疼,“那不过是小女孩的执拗,从前是,现在也是。至始至终,她爱着的人不是我,而是让她心动过的那个影子,是那枚城南之玉!她执着的,不是爱,也不是我,而是她自己。”
“那你呢?”方柔冷笑道:“你又懂爱吗?”
“我不懂,所以我从来不爱任何人,也不会给任何人我爱她的错觉。”温玉的语气依旧冷淡至极,没有丝毫情绪上的波动。
“错!你给过我错觉!”方柔突然歇斯底里起来,冲着温玉大喊道:“在你们温家想着方家的财产时,在你假意与我定婚约的时候。你明明不爱我,为什么可以那么温柔,为什么可以那么体贴,你就是一个骗子!”
温玉微微一哂,“我对谁都一样,并没有刻意针对你。”
“是,你对谁都一样温柔,为什么偏偏对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那么冷淡!谁接近你,你都可以淡然处之,为什么偏偏要对她避而远之,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逼着她走?”
“冷淡也是值得嫉妒的事情吗?”温玉苦笑道:“方柔,你在无理取闹。”
“如果不是因为害怕,你何必要逼她走?”方柔冷冷地看着他,幽幽地问。
“害怕什么?”
“怕你会伤了她,怕她让你知道,什么是爱。”方柔缓步走过去,弯腰直视着轮椅上的温玉,突然咧嘴,残忍地笑笑:“不过,你现在已经是残废了,再也不是从前高高在上的温玉了,你已经配不上别人的爱了。”